宋嘉茉头脑发昏,看到那人转过身来。 她捂住额头,连忙开口:“抱——” 抬眼那一刻,所有的话卡在喉咙里。 咫尺之间,光影摇曳。 这人真实得仿佛虚幻,是梦里梦外看过无数遍的样子,眉眼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却仍旧带着几分凛然意气,高挑而清隽,仍然是人群里最出挑的那一个,好像瘦了些,变得更挺拔,肩膀愈发宽阔,是能担起一方天地的模样。 手中花束怦然坠地,她心脏猛地漏了几拍。 一下,两下,好像不会跳了。 陈赐看着她,微蹙的眉心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很快又被抹平。 暗流涌动,悄无声息。 生涩的疏离,纠缠的亲密,冷空气被无声点燃,四目相对之间,涌起缱绻而生冷的白色雾气。 他眼睫下敛,喉结轻轻滚动,视线低缓而压抑,像午夜里浪漫又幽远的大提琴。 她听见他说—— “抱什么?” 第51章 第五十一步 头顶的音乐仍在播放, 圣诞铃声里,所有的杂音被隐去。 她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 将方才的话说完。 “抱……抱歉。” 没等他开口,她又低头, 看见他手指某处, 懵懵地说:“你手流血了。” 她的花上缠了一圈灯, 可能是被灯丝划到的。 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短路了, 她启唇,开口道: “我家有酒精。” …… ………… 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家的了。 陈赐和她一起, 她关门, 他就站在她身后。 她感觉像踩在云端, 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大脑也像是卡掉的读卡器, 记录一段,丢掉一段。 宋嘉茉无所适从地,摸了摸耳垂:“我找下医药箱。” “……好。” 她翻了几个柜子, 找出一个银色小药箱, 坐在一旁帮他上药。 伤口不浅不深,有血渍渗出, 她是真的有些慌乱, 拆开一个酒精棉片, 就开始在表面轻微擦拭。 她目光认真,动作放轻,缓声问:“会痛吗?” 他摇头:“不痛。” 她安心,继续投入手上动作。 陈赐偏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陈设。 房间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 茶几上摆着书和自热米饭,抱枕只有一个,阳台处摆着梯子和螺丝工具,角落里有几瓶防狼喷雾,床头放着报警器。 他垂眼,看向被她打开的医药箱。 止痛药,一板十二片,被吃得只剩下一颗。 感冒药,一盒九包,还剩三包。 烫伤膏拆了封,被挤了一点,瘪出一个小角。 创可贴,一袋三十枚,空了。 好像察觉到他动了动手心,宋嘉茉抬起脸来: “痛吗?” “有点。”他说。 可她都换成碘伏了。 宋嘉茉轻轻蹙起眉心,加快涂抹两下,这才拆开一个方形创可贴,粘了上去。 怎么会有人酒精不疼,碘伏疼呢。她想。 她站起身来,甚至开始思考,药是什么时候买的,有没有过期。 突然,阳台处传来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她买的一个小柜子,要自己拼装,但她这阵子太忙,就耽搁了几天,木板堆在窗台边,这会儿被风一吹,有一块垮了下来。 陈赐:“买的什么?” 她老实答:“床头柜。”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