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得严严实实,只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双垂在披风下的脚,白得格外明显。 这是…… 长守嘿嘿笑着将手臂上的人小心翼翼放在了窄小的榻上,他的手边,格外小声地说:“喝了药,睡着了,属下就给您抱过来了。” 他的心跳得快了起来,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魂牵梦萦的味道。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撩开盖在那人脸上的披风,看见了那张心心念念的脸,真是她。 他的心泛出一丝欣喜,又泛出一丝说不清的酸,她走得如此决绝不留恋,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再与他见面? 他想,是没有的。 她好好地睡在披风之中,苍白的脸颊上,像是被捂得发热,浮出薄薄的红晕,脖子上也潮潮的。 “她病了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很热。 “是,谢夫人她发热,赵太医已经开了药,给她服下了。”长守低低说:“如今正是药效下,睡得昏沉,属下叫不醒谢夫人,才将人这样带过来,贵人恕罪。” 他偷瞧着榻上的贵人,是怕贵人怪责他“碰”了谢夫人,毕竟贵人的心思难以揣测,好在贵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披风里的谢夫人,没有不悦的意思。 长守这才小心翼翼说:“过半个时辰,属下要来将谢夫人带回去,免得被谢兰池发现……” 贵人的手指顿了顿。 长守忙屈膝说:“贵人不知,谢兰池如今对谢夫人……看管得十分森严,属下能将人带出来已是冒险之举,谢兰池现下正在书房看奏折,但用不了多久定然会去看谢夫人。” “他这么紧张她吗?”贵人用衣袖轻轻替谢夫人擦着脖子上的汗水,眼睛不抬地问长守:“谢兰池可有伤到她哪里?” “没有。”长守如实回答,“谢兰池非但没有伤害谢夫人,还亲自给她喂药,擦手。” 他偷看贵人,贵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唇角勾了一抹冷笑,“是吗?谢兰池不是恨透了她吗?怎么做奴才做久了,习惯伺候人了?” 这语气,这话语,明显是生气了。 长守字斟句酌说:“属下也不知谢兰池与谢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以属下所见所闻,谢兰池暂时还没有伤害谢夫人,倒是谢夫人……将那间卧房点着了。” 他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十分阴阳怪气地说:“谢兰池果然是喜欢受虐,点了他的房子,他倒是端茶倒水。” 好酸啊。 长守不敢接话,听贵人说:“你下去吧。”他忙起身离开了小屋子,也不敢走远,就守在马棚里,等着一会儿将人送回去。 他抬头看看雨夜,一点停的迹象也没有。 ------ 雨声打在小屋子的房顶,噼里啪啦。 这间屋子很小,一盏灯便照满了整个屋子。 这张床榻也很小,一个人躺便没什么空余地方,他靠在最里面,侧着身,将昏睡着的人紧贴着自己,才挤得下。 他缓缓解开她身上的披风,她里面倒是穿得整齐,不是寝衣,只是脱去了外袍。 烟霞似的衣服,柔软又亲肤。 这衣服料子,他却是认得的,是只供给宫中的云光锦缎。 看来长守得来的消息没错,她被封了郡主,被顾家认了干亲。 她入了宫,见到了容昭,看起来他的弟弟容昭,十分地喜爱她。 谢兰池,似乎也舍不得伤害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