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尬,轻轻咳嗽一声,他点头说好:“先回去洗个澡,你们蔡老师真挺能练的,让我跑了不下五趟折返。” 保镖尽职尽责地当着拐棍儿,一路把向荣扶回了房间。刚刚大剂量的运动完,周少川这会儿正觉得特别渴,不想房间里却没矿泉水了,向荣见状忙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给客房部,那头的服务员当即声音甜美地承诺说,马上就送到。 周少川进里头准备洗澡,天气开始热了,他今天只穿了件黑色t恤,才脱到一半,他想起等下服务员要来送水,向荣不方便走过去开门,于是又出来把门打开,用锁把它别住,留下了一道缝。 全都弄好了,还不忘记嘱咐:“等会儿别瞎蹦哒,就坐那待着,把腿给我放上去,刚好一点就又不遵医嘱,等下周一,我再带你去做个复查。” 干嘛用“带”呢?说“陪”不就完了?非搞得跟个大人带小孩似的,向荣对他的措辞有点不满意,但却欣喜地发现此人说话的字数已有日益增多的趋势,只是再这么发展下去,会不会变得越来越絮叨了呢? 话密的人总算洗澡去了,向荣半躺在沙发上浏览点评网站,他有心请周少川吃顿大的,又鉴于此人好像对各式中餐更感兴趣,就只不知道能不能吃辣,他查找的方向便精准定位到了粤菜和淮扬菜上。 周少川洗澡很快,反正晚上还要洗,这会不过是冲个凉而已,关上水,他下意识竖起耳朵听门上有没有动静——以他对向荣的了解,总觉得此人会在服务员进来的时候,坐不住的从椅子上蹦起来。 这算不算操碎了心呐?他不由想起从前祖母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话。 不过说起来也挺奇怪的,自打住进来到现在,他还一次都没出现过那种烦躁不安的感觉,每天和向荣朝夕相对着,要论说的话其实也算不上特别多,彼此间甚至从没聊到过往,更谈不上有多了解对方,可即便如此,却也并不会感到生疏尴尬,两个人有条不紊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在行动上多是他照顾向荣,在其他生活细节上却是向荣想得更周到,反倒是他照顾自己多一些了。 大概是应了那句老话吧,相逢何必曾相识呢,可向荣到底有和睦的家庭,和老爸的关系也堪称父慈子孝,并不像他是个漂泊到此的羁旅客,一个正儿八经的天涯沦落人。 擦干净身上的水,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想起今天在篮球馆里,母亲大人翟女士又打来了电话,那会儿他正在折返跑,手机扔在储物柜里,没接到,可接了也是无话可说的,翟女士近来不断给他发了好几个学校的申请,并且孜孜不倦地劝说他转去港大……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人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从自说自话、自欺欺人的角度看,他那一对貌不合神更离的父母倒真挺般配的,一个致力于勾搭儿子身边的青春美少年;一个则想尽办法把成年的儿子拘在自己眼前,一边企图控制他的人生,一边还要美其名曰是为了补偿。 大千世界,芸芸奇葩,好巧不巧的全让他给赶上了,周少川自嘲地笑了下,心说打今儿起,他是不是应该每天坚持买点体育彩票呢? 抹去镜子上的水雾,他突然听到门口有响动,紧接着,沙发上的人也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动静,果然被他猜中了,向荣就是个属猴子的,有事没事根本坐不住! 他身上的湿气还没消,索性也不急着穿上衣,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转到客厅,就听见向荣略带惊诧地叫了一声:“爸,您怎么来了?” 向国强站在门口玄关处,光看表情,就好像是要跟儿子比赛表演谁更错愕似的。他今天刚回到北京,因为记挂着向荣,所以专程跑来学校接他,没成想一去宿舍,却听说向荣搬去了远望楼,为给儿子一个惊喜,他索性在前台打听了房间号,然后直奔26楼。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