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在淮河的最深处。 宋昭顺着河底的旋涡与水流,鱼儿似的游向了想去的地方。 再睁眼的时候,她整个人躺在潮湿昏暗的密道中。 衣裳已经湿透了,从头到脚的狼狈,身体在河水里游落时被水草刮的到处是伤,动一下就剧烈的疼。 细白双手撑地。 宋昭靠着密道墙壁借力,努力的站直了身体,先让眼睛适应了四周的昏暗后,她顺着密道小心翼翼往里走。 走了一刻钟,密道尽头探进来一束光,接憧而来的,是杂乱无章的哭闹求救声。 宋昭一瘸一拐的走出密道。 光线幽微。 古墓之中,点燃了数十盏烛灯。 这是一处以洞穴为形状的巨大墓宫,里面修建着一扇扇的木质牢房,牢房里关押着妇人孩童,正无助的求救。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尸臭味,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 总算,找到了。 宋昭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警觉的顿住了脚步。 她侧过头,看见对面的密道里,缓缓现出云袖的身影。 云袖显然是从正常的暗道走进来的,衣服干净整洁,并无宋昭的狼狈之态。 她单手抱臂,宛如欣赏落水狗一般,从宋昭脸上审视而过,微挑起眉梢,笑容恣意,“宋昭,我终于赢你一次了。” 宋昭抿唇。 她抬手抚了抚滑下来的湿发,又用力拧了拧污水。 即使看着很狼狈,可她骨子里天生的贵气,仍然使得她在这潮湿的墓宫中,宛如最明亮的那颗宝石。 “未必吧。” 宋昭扯了扯嘴唇,很轻的一声哂笑,轻蔑之意尽显。 “你还挺聪明呀,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云袖笑了一下,闲话家常般的与她说道, “我在这南浔生活了几年,儿时吃不起饭时,就会来这河边捕鱼,有一次不小心掉入了河底,我以为我死定了,谁知道被冲进了这座墓宫里。 这墓宫平时被河水淹没,唯有延着特定的水路一路下游,才能顺利抵达墓宫。 为了进来的方便一些,于是我又偷偷的建立了外面的暗道。” 宋昭冷漠的看着云袖自言自语。 她现在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水冲走了。 没有能够自保的东西,又不清楚云袖的底牌,形势有些不利。 云袖也是知道现在的宋昭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态度十分的轻慢,像是逗弄即将死去的玩意儿,“……你肯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毕竟你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我肯定得让你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宋昭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的往四处挪步,想探探墓宫有没有设置什么密器。 同时轻声道,“云袖,你结合县令,奴役关押百姓,这是重罪。 若你现在认罪,还可能从轻发落,否则株连九族,后果自负。” “果然是官家千金啊,说话永远都是那么的自以为是。” 云袖轻步来到宋昭跟前,眉眼高傲的睥睨她, “我早就已经无父无母了,我还在乎什么株连九族? 我可不是你昭阳郡主,有那么多人爱你,却还要来抢走我唯一的依靠,你该死!” 宋昭平静道,“你即使无父无母,可你也不在乎你的祖籍了么?若本郡主死了,你谋害百姓,企图造反的意图揭露,你的祖祖辈辈的名声都会因你抹黑,即便是死了,也遗臭万年。” 云袖眼神微微一变,顿了一会,她又深深地笑了起来,“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死之后,县令那边的事也成了,我大可以将所有罪责推到你身上。 遗臭万年的名声,就让你跟你宋家去背负吧。 而我云袖的结局,只会是嫁给大都督,成为都督夫人!” 云袖说着,指尖不经意的在一侧的墙壁上敲击,眸光诡谲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