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弟,你酿酒的手艺越发精湛了,我呆在京城都听说过卓家的大名,若有朝一日这清风啸送到御前,你们卓家说不准便能一飞冲天。” 卓孝同年近四旬,容貌依旧俊朗,周身透着一股文雅的气度,怪不得会被人称为儒商。 “盛兄谬赞了,清风啸虽好,但宫中的御酒却更胜一筹,听说还有美酒名为琼酥,只听名字便能联想到甘美醇厚的滋味儿……” “卓老弟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我们全都喝过清风啸,它有多好,没人会比我们更清楚,至于那所谓的琼酥酒,咱们汴州没人尝过味道,实在不好评判,但估摸着与清风啸就在伯仲之间罢了。”其中一人应声道。 甭看卓孝同仅是商户,但他后娶的夫人可是怀化大将军的妹妹,即便只是庶出,身份也比常人高贵不少,在座诸位自然要捧着他。 饮了数杯酒后,盛齐还不动筷,卓孝同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问:“这些菜色可是不合盛兄胃口?我让下人再去换一批。” 盛齐摆手制止:“非也非也,只是我表弟亦在汴州,方才派人给他送了信儿,估摸着也快来了。” 卓孝同挑了挑眉,眼神微微闪烁,若他没记错的话,盛齐的舅舅乃是当朝的永平侯,那他的表弟岂不是侯府的贵人? 还没等他想明白,鹤鸣阁的门就被人从外推开,只见费老板拎着酒瓶,面带笑容走进来。 “表哥,许久不见。” 任凭卓孝同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博闻茶楼的老板竟跟永平侯有亲,怪不得他一届外来户能将茶楼经营的越发红火,前去找麻烦的人全都消弭无踪,原来是被侯府的人解决了。 盛齐神情激动,好半晌才缓过来,等看清费老板手里拿着的物什,一时间哭笑不得道:“来卓家酒楼用饭还拿什么酒?喝清风啸便是。” 别人都怕开罪樊家,但费老板却不在乎,他将黯淡粗陋的酒瓶放在桌面上,动作小心极了,嘀咕道:“你尝尝这酒,味道可不比清风啸差。” 听到这话,众人偷偷觑着卓孝同,发觉他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心中不免暗暗赞叹,觉得他涵养极佳。 “切莫胡闹。”盛齐皱眉提点,就算永平侯府家大业大,也不能四处树敌,偏偏他这表弟是个不长心的,全然不在乎这些小事。 费老板摆了摆手,吩咐伙计另外取了一套杯盏,瓶盖掀开后,酒液霸道的香气霎时间涌了出来,甘美醇厚至极,令人闻着便口舌生津,喝起来不知会有怎样的滋味儿。 把装满清酒的杯盏往盛齐手里一塞,费老板笑道:“表哥饮过再说。” 盛齐极想拒绝,但不断往鼻间涌的香气却让他说不出话来,喉结上下滑动。 见状,卓孝同微微一笑:“佳酿难得,若是费老板不介意的话,不如让我们也尝尝,如此倒是更方便评判了。” “就该如此,我活了几十年,还没喝过比清风啸品相更佳的酒水。” “这酒的确做到了清光两点,但是否滑辣,只有入口才能分辨。” 费老板将酒瓶交给伙计,干瘦少年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给诸位贵客斟酒,吓得好似鹌鹑一般。 到了这档口,盛齐也不再多言,一仰头直接将酒水灌进肚中,霎时间便有股灼烧的热感从腹腔中涌出,弥散到四肢百骸。 眼见着刑部侍郎面颊涨成了猪肝色,众人不由吓了一跳,等他面色恢复后,才急急发问:“这清酒竟烈性到了此种程度?”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盛齐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小盏,舌根还隐隐有些发麻,缓缓点头: “的确芳烈的很,慢饮为佳,切莫喝急了。” 费老板坐在木椅上,小口啜饮着色泽清亮的酒液,忽地抬起头,盯着卓孝同问:“卓兄,你觉得这酒怎么样?”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