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身烟罗紫的裙衫,更显肌肤细白柔腻,全然挑不出瑕疵。 樊兆身为二品的怀化大将军,早些年立下了赫赫战功,即便唯一的嫡子不争气,樊家依旧称得上庞然大物,普通人哪敢招惹? 行至将军府所在的街道,车轱辘半晌也不动弹,青梅掀开帘子,发现街面早就被堵得水泄不通,人能过去,车马却不易通行。 “主子,来贺寿的人忒多了,咱们是先等等,还是直接走过去?” 隔着薄薄一道车帘,嘈杂的响声不住往耳朵里钻,卓琏伸手揉了揉眉心,道:“走过去吧,反正离得不远,也不必再折腾了。” 青梅点头应是,捧着贺礼便跳下马车,本想扶着主子下来,但看到了女人利落的动作,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像卓琏一般在街面上行走的女眷并不算少,甚至她还遇见了一位老熟人。 想起在偏远庵堂中吃苦受罪的女儿,好似有尖锐的利刃狠狠扎进了心口,让樊兰痛不可遏,上了浓妆的面庞变得扭曲而狰狞。 樊兰是樊兆的庶妹,也是将军府的姑奶奶,出现在此地合情合理,卓琏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感受到不善的眼神,青梅压低了声音问:“主子,那位夫人是谁?” “她是卓家酒坊的老板娘。” 闻言,青梅恍然大悟,原来是主子的继母,怪不得神情如此凶恶,听说樊氏的亲骨肉被赶出京城,继女又成了二品诰命夫人,她心里能好受才是怪事。 “不必管她,咱们先过去便是。” 此刻主仆二人已经迈入了樊家大门,将贺礼交到奴仆手中,随后便有一个身着紫衣的丫鬟在前引路,将她们带到了厅堂中。 卓琏甫一走进厅堂,便有无数道目光投注在她身上,樊竹君坐在母亲身畔,望着款款而来的年轻女子,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看来表妹说得没错,卓氏的确是个狐媚子,否则她一个寡妇,为何要打扮的这般招眼?不懂规矩、不合礼数,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然哪会有这么多的臭毛病? 樊竹君自小在将门中长大,相比于普通的闺秀,她更加不愿掩饰自己的情绪,脸上不免带出了几分,还是樊母扯了扯她的袖襟,才垂下头去。 旁边的一位夫人心有七窍,轻笑着开口,“若我没猜错的话,那位面生的女子应该就是桓卓氏了,她来京城不到一年,便打下了不小的名声,看来效仿文君当垆卖酒还是有些用处的。” 许多女眷以手掩唇,纷纷笑了起来,眼底的鄙夷根本不屑于隐藏,她们从出生那日起便养在高门,哪能瞧得上商户女?据说桓卓氏还是个寡妇,这样抛头露面,也不怕她死去的夫君在九泉下不得安宁。 这会儿卓琏来到近前,她耳力不差,自然听清了那位夫人的话。 丫鬟将她引到木椅边上,但女子却没有落座,反而径自往前走,站在樊竹君面前,淡声道:“诸位在讲什么趣事?不如说大声些,让我也能跟着笑一笑。” 第70章 卓琏并不打算委曲求全, 她为了血脉至亲可以吃苦受罪,忍常人所不能忍,但面前的这些妇人与她没有任何瓜葛,若是一再退让, 她们不止不会罢手,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找麻烦。 “怎么?刚才我瞧得清楚极了,这位夫人兴致勃勃地说着趣事,一边出言还一边看着我, 想来不是与我有关,便是牵扯上了整个桓家, 不如再说一遍。” 那位女眷姓华,夫君官至四品,身份也不低了, 但与圣人亲封的二品诰命夫人相比,还不够看。 华氏低着头, 面色变得难堪起来, 好半晌才咬牙道:“桓夫人, 你别欺人太甚!” 卓琏站在原地, 手掌搭在椅背上, 闻声低低一笑, “您何出此言?我头一回出现在寿宴上,往日也未曾见过诸位夫人,方才不过是好奇才问了一句,怎么就成了欺辱柔弱妇孺之辈?” 樊竹君没料到卓琏如此伶牙俐齿, 忍不住皱起眉头,将欲开口,就被母亲暗暗攥住了手腕,只听樊母笑吟吟道:“今日是老爷的寿辰,大家高兴些也在情理之中,何必拘泥于虚礼?琏娘年纪轻轻,也是个宽宏大量的,别计较那么多了。” 樊母身为樊兆的正妻,又是正二品的诰命夫人,再加上将军府滔天的权势,寻常人根本不敢得罪她。因此她说完后,众人连福身行礼的步骤都省了,若卓琏多做计较的话,便会显得嚣张跋扈,丢尽了桓家的脸面。 在场的女客们都是人精,哪会猜不到樊母的用意?无非是看不上桓卓氏的身份,不愿跟她平起平坐罢了。 说起来,桓卓氏的运道当真不错,区区一个商户女,平日里只会酿酒,竟让她寻到了治疗杨梅瘟的药方,还将法门献给三皇子,救下了成千上万的百姓,这样大的功劳,就算女眷们心有不忿,也不能忽略。 卓琏刚在木椅上落座,便见到丫鬟引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