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李玉华。 这也是许箴。 抛去血缘羁绊,不如谈一谈利益吧。 许箴当然不会被李玉华这么几句话所打动,但李玉华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两人终归是有血亲的,不然,当初许箴不会把李玉华千里迢迢接来帝都把皇子妃的大饼给她,虽然彼时在大半个帝都城的人看来,这块大饼不大好吃。 可真正卖相好味道好的饼,也轮不到中阶官宦之家的许家。 三殿下李玉华在招兵买马,许箴却不急着站队表态,今上正值盛年,何必为日后这些不确定的荣华富贵而舍弃眼前的帝心呢? 许箴回家时天色已晚,陆氏服侍着他换常服,顺嘴问,“今儿个晚了,可是衙门事忙。” “去了趟三皇子府。” 陆氏给许箴整理衣袍的手微微一滞,方取了丫环手里的绦带给许箴系腰间,状似不经意的说,“我跟老太太几次商量说该过去瞧瞧皇子妃,一直还没去。” “以后不用去了。” 许箴淡淡,陆氏却猛的抬头惊诧的望着丈夫,心中如同一锅沸汤翻腾不定。许箴面色冷淡,“与老太太说,就说是我说的。” . 穆安之并不知李玉华跟许箴吹了这样一个大牛,毕竟,穆安之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要一争帝位的心思。李玉华就想的清楚,穆安之明显不能与陆家共存的,李玉华也不喜陆家,但李玉华可以忍,穆安之忍不了啊! 所以,穆安之要活,就得把陆家干掉。 要是穆安之能把陆家干掉,以后前程什么的,还有意外吗? 李玉华的逻辑就是这么清晰。 而且,就李玉华本身,她天性好斗,平生就爱争个高下,皇子妃的位子都坐上了,你问她羡不羡慕凤仪宫之位?每天把《明圣皇后传》放在枕边的是谁啊? 李玉华把许箴打发走,就回屋吃晚饭去了。 许箴这种老狐狸,当然不可能因她一席话就投诚,现在先给老狐狸留个活扣,以后兴许就用得着。 穆安之见李玉华真是去去就回,不禁道,“你爹走了?” “走了。”李玉华说,“咱们吃饭吧?” “他来做什么?” “也不做什么,我俩就是应个名儿,彼此比陌生人强不了多少,都心里有数,这回把话说开,以后节下年啊的都省了。”李玉华留个活扣,却是不打算再与许家有所往来。让许箴放心的与陆家来往去吧,省得许箴两头犯难。陆家势大,许箴不可能倒向她。待再过几年,三哥与陆家势均力敌之际,必是许箴心头活络之时! 李玉华轻飘飘的就把以后不打算与许家往来之事说了,许箴好歹是正三品实权吏部侍郎,穆安之竟不觉可惜。 或者,这是那一梦带给穆安之最大的变化。 他更有决断,更有取舍,不会为这些模棱两可的政治势力进行拉拢感到可惜。 穆安之现在,就想踏踏实实做些实在事。 于是,穆安之说,“去吃饭吧。晚上有你爱吃的炖肉,我让他们放了榛蘑,这是北安关那边的做法,你尝尝味道如何。” 李玉华向穆安之伸出手,穆安之虚虚掩唇轻咳一声,“手挺白。” “永安侯夫人送我的珍珠美白方子。” “不用美白,你本来也不黑。” “少废话,我是叫你看我手吗?”李玉华把穆安之虚掩在唇畔装咳嗽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很公道的说,“这次我挽你,下次你要主动挽我。” “玉华,咱们以往可说好的,是不是?”穆安之悄悄在李玉华耳边说。手被李玉华细瘦的手掌紧紧握住,掌心的温度有些烫。 李玉华一幅失忆模样往前走,“说什么了,我忘了。” 李玉华诚心要耍赖,穆安之也实在拿她无法。 穆安之这人,你对他强横,他反是不惧;你要对他好,他就舍不得对你强硬。李玉华早看透他了,把穆安之吃的死死的。 晚上是四凉六热两道汤,李玉华见着自己爱吃的炖肉格外欢喜,还是很矜持的坐在穆安之身边儿,等着穆安之先开箸,穆安之先给李玉华舀一勺汤汁油亮香浓的炖肉。 李玉华也给穆安之先添一碗蟹羹,天青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