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大舅这亲事就没成?” “是啊。看他家如此势利,你二舅也没勉强。待你大舅回家,俩人还拌了回嘴。”陆皇后至今想起都觉好笑。 太子忍不住说,“可见财主家这闺女命格一般。” “谁说不是?你大舅为人再好不过,他把房产田地店铺都拿到当铺抵押了,待到了赎的日子,他也没钱,把你二舅急的不轻。人家当铺既没催他还钱,也没去收房产田地,大掌柜还跟咱家说,知道你大舅的为人,素来讲究,要是不收这些田契,你大舅怕不肯要银子。只管让咱家安住,什么时候你大舅手头宽裕了,再拿银子来不迟。” “这家人怎么这么好?”平白无故的,当铺能这样仗义疏财。果然陆皇后抿嘴一乐,“当铺那家财主也看上你大舅了,瞧着你大舅是个有出息的,后来把闺女许给你大舅。你大舅妈也是个贤惠能干的人,就是命薄,生你表兄的时候艰难,没几年就去了。你大舅妈跟你大舅可好了,她这一走,你大舅伤心许久,也没再娶。” 太子又问,“母后,那陆侯表兄为何跟二舅分宗啊?” 说到这事,陆皇后就是叹气,“这说来都是小人挑拨。” “怎么个挑拨法?”太子追问。 陆皇后就这一个儿子,是什么都肯跟儿子讲的,只是这是娘家事,陆皇后把近身的嬷嬷也打发了,方同儿子道,“你大舅盖世武功,偏就天妒英才,刚平叛了北疆,未料到有人假降,在新伊伤重过逝。北疆当时只是叛王伏诛,还有小股叛军游荡,你大舅过逝,北疆大军由谁执掌。你二舅跟在你大舅身边也打了许多年仗,你大表兄也在军中历练两年多了,他们都能打仗,这不是想着你二舅年长稳重么。你大表兄呢,他就受了小人挑唆,想亲自为父报仇。你说,这有什么可争的,亲叔侄,不都是姓陆的?” 太子可没觉着有什么不好争的,北疆数十万大军军权,怎么不好争?争得头破血流都值。 太子仍是不解,“可就为这么点事就分宗,也不至于吧?” “你不知道。你大舅妈过逝后,她娘家就她这一个闺女,当时两家结亲时说好的,你大舅多生几个儿子,过继一个到岳家,也算给岳家留了香火。谁晓得你大舅妈只生了你大表兄一个,你大舅也没别的孩子,这也不能把嫡长子过继了啊。你大舅倒无所谓,咱家断不能干,他是长子,你大表兄这是正经的长子嫡孙。他那岳家就说,心疼外孙,要把孩子接过去养着。你大表兄是在外祖家长大的,到底生疏,可不就信了小人的话,觉着你二舅跟他争兵权,就跟咱们分生了。”陆皇后叹气,“打了几年仗,突然就要说分宗,谁劝都劝不动。你大表兄这人,还有个拗脾气,只得随他了。” 这说了等于没说。 太子还得安慰母亲,“大表兄骁勇善战,没辜负大舅的在天之灵。”“这倒是。只是性子冷了些,不亲人。”陆皇后直摇头,显然对这个冷漠的侄子有些不满。 太子笑,“大表兄性子冷,正好有小宝这么个热乎女婿给他活泼活泼。” 陆皇后笑,“他们翁婿这性子,真是南辕北辙。”“对了,还有件事,先时听太子妃说过,我当时忙,也就没走心。刚说到小宝,突然想起来,听太子妃说,小宝定亲,三弟妹是两头随的礼。先前三弟妹跟三弟成亲,陆侯表兄便送了重礼,这是什么缘故?陆侯表兄鲜少回帝都,怕他连三弟什么样都不晓得。听太子妃说,三弟妹跟表嫂也很说得来。” 陆皇后无奈,“这不用说就是你大表兄的吩咐,你表嫂那人我还不知道么,最是个低调本分的。她也是堂堂侯爵夫人,平常也就是初一十五与众命妇一起进宫请安,旁的时候就是在家教养儿子,主持家宅。你大表兄这人不知怎么回事,家里这血脉亲人他冷若冰封,倒是待外人,有针鼻儿大点的好,他也要涌泉相报的。” “三弟妹对大表兄有恩?”太子故意问,“不可能吧。” “那丫头能有这造化。是你二姨丈当年中了进士,打发人接家里人来帝都。也是巧,那一年也是咱们来帝都,坐船的时候运歹,那船漏水,好容易人没事,船上的细软都没了。路上也不认识旁的人,就靠身上存着的一些首饰钱帛度日。待到直隶府,银钱便花用尽了。你二姨身子弱,病倒了。你大表兄当时在水里救人,路上就有些不得劲,好上他身体壮,当时买了些去风寒的药,吃了显轻,又转为了咳嗽,一路上都在吃药。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一家子就走不了了,你二舅一身的功夫,硬是难的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