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老陷入窘迫,他依然没有手下留情。 你是何人,为何派人污蔑我徒? 而仙君出口的询问才真算是绝顶,谁不知周嬴极为看重身份,前些日子董拙所言都让他好生阴阳怪,今日贺听风旧事重提,这家伙还不得气歪了嘴。 慎楼偷偷打量师尊冷硬的侧脸,不清楚对方这么做,究竟只是为了给他出气,还是当真不认识周嬴。不过不论哪种情况,都让他备受感动。 大庭广众之下的直接羞辱,周嬴哪里丢得起这个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将牙齿咬得喀喀作响。 他本来已预料到贺听风护短,因此暗中雇佣平民,因为仙君哪怕再维护慎楼,也不会跟凡人计较。只要让那老翁添油加醋一番,明日江湖上,不管是师徒二人中的谁,都会被流言所缚,还愁他报不了这个仇? 周嬴的怨毒视线又重新回到慎楼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魔头身上。贺听风却并不想让对方如意,直接用灵力攥住对方衣领,向上一提,身体便逐渐腾空。 瘦高男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不过修炼之人没那么容易丢命,且贺听风虽然动怒,还是把握了分寸,并没有直接下死手。 他揪起周嬴,看向缩在旁侧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秃翁,言语依旧跟方才一样和善:老伯,恐吓你之人,便是他吧? 但秃翁偏偏听出了分威胁,眼见连雇主都被抓住,哪里敢再挑衅仙君的底线,忙不迭点头如捣蒜,语气里藏着浓厚的惶恐不安。 是是是,就是他威胁的我,仙君明鉴,我真的不是故意诬陷你徒弟的,我错了,我该死。 周嬴本还有一腔怒火,见状陡然望向倒戈的墙头草,忍耐半晌,最终只从喉咙里憋出个你!字。 但贺听风显然并不准备放过他,但还是面带微笑对着秃翁:我已知晓,那就麻烦老伯,将今日之事公之于众,还我徒儿一个清白。 秃翁哪儿敢不听,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束缚着周嬴的灵力才突然消失,他猛然从半空中坠落,摔了个四脚朝天。 周嬴呸了两声,嘴角不免沾上泥土,搭配上他那头光亮,显得可笑至极。 他面前正杵着贺听风的银靴,辛亏站在这里之人是仙君,若是其他任意一人,恐怕早已经将鞋踩上周嬴的脑袋。 贺听风眼底不含丝毫感情,仿佛在看一个死物,他对构陷慎楼之人根本不想留情,也根本不用考虑杀掉此人是否会让五洲动乱。 灵力瞬间推出,地面的男人胸口被击中,直直飞出几米远,鲜血不断从口中吐出,他趴在地上,不住地摇手,似乎在示意仙君自己知错,绕他一命。 但贺听风权当不曾看见,眼看就要再度出手,直接送人去地府里见阎王,蓝色灵力笼罩的右手霎时被人握住。 贺听风一愣,意识到握住自己的人的身份后,立刻散了灼热的灵力,匆忙偏头看去。 正对上慎楼满是笑意的眼睛,明明双手内侧都被灵力炙烤地渗出血来,又在魔气作用下自愈。 哪怕伤口反复开裂愈合,脸上都没有痛苦之色。在这样的场景之下,他竟然近乎轻佻般凑近,将一枚若即若离的吻,留在仙君的掌侧。 师尊,我没关系,放他走吧。 贺听风稍稍冷静下来,忽略掉徒弟大不敬的动作。他心知对方是在为他着想,若今日一气之下杀了周嬴,明日五洲流言四起,慎楼也会因此受难,是个稳赔不赚的买卖,实乃不划算。 于是仙君微点头,转过头时眼底的冷意消散得一干二净,面对地面不断痉挛抽搐,险些去掉一条命的周嬴,已然只剩下漠然:走吧。 成功捡回一条命,周嬴这才颤抖着爬起来,走一步摔一跤,跌跌撞撞地往外奔逃。 贺听风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留在慎楼的掌心,对方正用指腹揉捏他的指节,似乎像是在为他纾解疼痛自以为是使用丁点灵力所引发的酸疼。 仙君赶紧不动声色地挣脱开来,察觉到徒弟诧异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低咳一声,主动牵上了慎楼的手。 本没觉得有什么,而贺听风欲盖弥彰的动作让慎楼有些茫然,索性乖乖地跟在后面,任由师尊带他向前走。 主人翁都尽数离去,看戏的无上晴宫人也纷纷散场,而方才例行了护卫之事的邹意,这才将本命剑收进剑鞘。 董宜修跟着人跑出来,恰好看了一出好戏,心说果然如他所料,这架势,慎楼定是得了仙君恩宠。 他用手勾住邹意的脑袋,叫了声师兄,就见邹意嫌弃地挣脱开来。董宜修也不生气,见对方询问的眼神望过来,他才神神秘秘地勾手,故意装作沾酸吃醋,目的是为了打探八卦。 大师兄可真受宠,说不定下月崇阳峰会仙君也会带他到场。 这小子的心思都明明白白写在了脸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