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拢住。 那是个高大而强壮的男人,身形几欲要堵住了他小小的院门,男人喘着粗气,周身带着急迫的气息,门一开便有一只像是铁钳般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把他往外拖去。 快,快...... 何常明年岁已高,哪里敌得过壮汉的力道,险些被门槛绊倒了,他踉跄着喊道:我...我还没拿药箱...... 壮汉止住了步子,又匆匆的往他家里冲。 药箱放在哪儿?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隐在云团后的月亮探出头来,借着清冷的月色,他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原来是北头的那个猎户,叫赵吼的。 他记得这个猎户来龙门镇有两年了,身子骨强健的很,从未生过病,且他素来独来独往的,瞧着他刚才拖拽他的力道完全也不像生病的样子,那么病的到底是谁啊? 莫不是? 金屋藏娇这样的事于权贵人家说起来则是一桩风流韵事,可在龙门镇这样偷偷摸摸的,未免也太没有担当了些。 何常明双手背在身后跟了进去,果然听到跟没头苍蝇似的赵吼在他家里乱翻,间或还有碰撞的声响传来。 若是急症,我去了也是无用。若只是寻常病症,耽误个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 他摸黑将油灯点亮,慢条斯理的将放在柜子上的药箱背在肩上。 赵吼的额上冒着汗珠,在烛火下泛着光,听了这话倒是平静了下来。 程宴平是后半夜病的。 当时他睡的正熟,忽的被一阵哭喊声惊醒,美梦被扰他有些不悦,伸手推了推身旁的程宴平,怎么好好的又哭了? 可身旁之人非但没醒,反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哭着喊了一声,娘,我难受! 娘? 呵,他可生不出来这么大的儿子! 赵吼随口问了一声,你哪里难受?可是程宴平却又陷入了昏睡,嘴里时不时的冒出些呓语。 他下床点了蜡烛,见程宴平浑身烧的滚烫,流汗不止,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而且他眉头紧皱,似乎很难受的样子,连白日里红艳饱满的唇也失了血色。 他当时就慌了,直接钻进了夜色里,一口气跑到何常明的家里。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赵吼人高腿长,步子也大,走几步就停下来回头等何常明,如此几番他也没了耐心,开口催促道:何大夫,您快些。他难受的紧...... 何常明耷拉着眼皮,嗯了一声,可步子却依旧是不紧不慢的。 赵吼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若不是顾及何常明年纪大了,一早就扛起人往回跑了。 赵猎户,有句话我不得不说,你也别嫌老头啰嗦,你把人藏在家里可不是长久之计,总得给人个名分不是?况且又都是未嫁未娶之身,何不早点把事情办了。 何常明絮絮的说着。 他有些不明白年轻人的想法,难道明媒正娶不比偷偷摸摸来的更名正言顺吗?又或者说赵猎户就是贪念这种暗地里的新鲜感? 赵吼听的云里雾里的,只胡乱的应了声。 距离原也不远,可却走的赵吼满身都出了汗,好容易到了家,他忙引着何常明去了屋子里。 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如纸的病人。 常言道医者望闻问切,首先便是观之气色,何常明一看脸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放下药箱,立刻坐在床边诊脉。 赵吼不懂医理,也不敢随意开口询问免得打扰了大夫诊脉,只一双眼睛看着何常明,想从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瞧出些端倪。 良久之后,何常明诊完脉,将程宴平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何大夫,他到底生的是什么病?严重吗? 赵吼看着床上睡的很不安稳的程宴平问了一句。 何常明睨了他一眼,质问道:你们昨儿晚上都吃了什么? 炒了一盘青菜,还有一碟子爆炒小河蟹。 赵吼老实的回答了。 何常明沉着脸喝道:河蟹性寒,这种东西少吃些倒也没大碍,可他这副身子若是多食了就会勾起旧症,且我瞧着他有受凉的迹象,虽说快入夏了,做事的时候也不该贪凉。 受凉了? 赵吼恍然记起吃过晚饭后,他去井边洗了澡。 程宴平去厨房洗了碗筷,又张罗着要烧热水,他听了动静便问了一句。程宴平回他说要烧些热水洗澡。 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便笑道:这都快入夏了,哪里还用得着热水洗澡? 后来,程宴平好像是用冷水洗的澡。 而且那爆炒小河蟹,他瞧着程宴平当时吃的挺欢,当时吃的时候也并未见异常啊? 何常明见他跟木头桩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