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往年倒还可以,今年只怕不行咯。 王大虎登时来了兴趣, 在他边上坐下,问道:此话怎讲?他长日里待在龙门镇, 除非必要去山阳县或是凉州城进货,鲜少出门。 所有外间的消息,皆从过往客人的口中得知。 □□是胡商,南来北往消息最是灵通。 外头商队的人忙着在安置货物,给马喂草,□□身子往他这边靠了靠, 悄声道:这天下要乱了! 王大虎大惊。 这天下乱了,那还了得? 消息可准确? □□梗着脖子道:怎么不准确?今年我们不打算去南方了,至多到京城,等货物一脱手,再带些货物便回去了。 说到南方,王大虎又想起先头程宴平交代的事,忙喊了人去了学堂。 王大虎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鼻尖都冒了汗。 元光帝登基都三、四年了,怎的就要天下大乱了呢? □□见他不信,又道:我们的人前些日子接到了消息,说是二皇子于岭南一带起义,又联合川蜀邓氏和湖广李氏,一路挥兵北上。 王大虎听的直咋舌。 先头夺嫡之乱,现在的元光帝也就是当时的七皇子,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抢来的帝位,如今二皇子也算是师出有名,只元光帝登基将近四载,倒也颇有根基。 若是真乱起来,只怕没个三五年是不能消停了。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好朋友,若是战乱到了这里,你可以到漠北去找我。 王大虎胡乱着道了谢。 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他如今都这把岁数了,故土难离,哪里还想着背井离乡去逃难呢? ...... 程宴平在学堂里上课。 赵吼便守在窗下,外头的日头很好,明晃晃的透过天井照下来一小块,周遭都是漆红的圆柱,也得亏有这些光亮,若是到了晚上定会阴森森的。 他靠坐在窗下,耳边是朗朗的读书声。 程宴平在前头领读一句,学生们在后头跟读一句。程宴平读的时候字正腔圆,声音很好听,轮到学生们读的时候不整齐也就算了,口音更是千奇百怪。 赵吼想,他平日里跟程宴平说话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课间休息的时候,程宴平走了过来,嗔怪着道:不是让你别过来了吗?怎的又来了? 赵吼一想起鲍三的事,便心有余悸。 虽知道程宴平在龙门镇应该不会出事,可心里总觉得不放心,若不是亲眼见着他安好,饶就算他在忙活其他的事,那也是心神不安。 早起他去菜地里除草的时候,便就是如此。 还险些锄到了自己的脚。 程宴平奈何不了他,一扭身便回了学堂内。 迎客楼的人来送信时,程宴平正让学生们在临摹写字,听闻胡商来了,他只匆匆丢下一句认真写便匆匆的出了祠堂。 赵吼一把将他拉住,你慢些跑,那些胡商既要歇脚,不会那么快就走了。 程宴平冲着他笑了笑。 关心则乱,倒是把这茬给忘了,等到了迎客楼门前的时候,正瞧见商队的人在搬货物,木箱子里的琉璃杯造型奇特,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还有香料,各类的宝石以及地毯等等。 程宴平看的目不暇接,从前在京城时便听闻胡商多有各种新奇的物件,且那时京中的酒肆中,也有胡姬,这些胡姬个个身材高挑,能歌善舞。 王大虎见程宴平来了,便出来迎接,又对着□□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龙门镇的教书先生,程先生,那可是从京城里来的,学问很好。 □□在外行商多年,见过的各样美人数不胜数,但是如程宴平这般姿容的,他还是头一遭见。 如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固定在脑后,露出了雪白的颈项,眉如远山,眸似星辰,双颊绯红,唇角含笑,让人一见便有如沐春风之感。 □□屈膝行礼,正要伸手去握程宴平的手,行亲吻之礼。 哦,我的上帝啊。世间竟有如此绝色之人! 可手刚伸过去,就有一堵墙挡在了两人中间,男人皮肤黝黑,眼睛里迸出了森冷的寒意,如毒蛇般盯住了他。 王大虎出来打圆场,将赵吼拉到一旁,解释道:这是人家那地方的礼数。 这里是大渝! 赵吼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想要亲他家宴宴的手,门都没有。 王大虎见他这副模样,便也知道说不通,于是对着巴尔特抱歉的笑了笑,镇上的猎户,没见过世面,你别介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