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之行如期而至,因是打着王府之名设宴,稷旻早早处理了手头公务,就为了这日能腾出功夫陪着玉桑来这一趟。 前世,玉桑曾来过骊山,便十分喜欢这里的精致。 奈何他公务繁忙,也不是喜好游乐的性子,但因喜欢看她满脸期待的高兴,渐渐地总是嘴上拿出行骊山吊她胃口,实则少有兑现之期。 可她毫不在意,仿佛有这么个盼头,日子才有意思。 时至今日,饶是知她撺掇此行另有用意,但见她一路兴奋不已的样子,一时也说不好她是别有用心还是假公济私,打着助人名号圆满自己。 手里的书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放下书信,将人拉到身边坐着:“这么喜欢,日后也不必打着别的幌子,想来就来。” 玉桑惊喜道:“当真?” 稷旻实在没觉得这有什么:“我骗你这个做什么?” 她高兴起来最会腻歪哄人,这会儿便立刻窝在他怀中,说尽好话。 稷旻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夜夜抱着她说到后宫之事时,她也是忽闪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看着她,眼中尽是崇敬。 他也从未想到,那些从小看到大,眼熟能详却鄙夷不屑的手段,只因从他口中说出,便被她奉为了道德经典一般,认真记下。 即便领军突袭,铁骑破城大获全胜时,他都未有过极尽的得意,却会因她的眼神而生出喜悦与几分微妙的骄傲。 想到这茬,稷旻眯起眼,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你要怎么闹,我自是随你高兴,但你也要注意着分寸,适可而止,别将我从前教的那些招数尽数用在人家朱娘子和小五身上……” 在云州得知玉桑死讯时,稷旻已从韩唯那里得知玉桑恢复了记忆。 过往种种,早已在他心中顺时凑成了一张完整卷轴,那些悲痛交加的记忆,在如今的喜悦圆满冲刷下,反倒很少想起,即便提起,也是戏谑玩笑时随口的一句话。 然而,玉桑听了这话,却是眨巴眨巴眼,渐渐露出疑惑神色:“什么?” 稷旻看她一眼,没急着复述刚才的话。 玉桑凑过来,又问一遍:“说呀,你教我什么了?” 稷旻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微妙之感,下意识避开她眼神,平声道:“除了教你写字作画,我还能教你什么?” 玉桑听着他的话,竟没有反驳,只是滴溜溜转动的眸子含了几分迟疑与疑色。 稷旻眼神微动,含了些笑:“怎么?” 玉桑回过神,摇摇头:“无事。”说着,顺道敛去了神色里那一抹思索。 稷旻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眼下正是该留个好心情的时候,他实在不愿提及往事,是以压下不表,转而说起骊山中其他她不知的去处。 她很快来了兴趣,听得津津有味,大队人马很快到了骊山。 誉王府设宴邀客,太子稷栩拨冗前来,在旁人眼中是给足了颜面。 然而,只有火急火燎的新太子稷栩才知,这一路赶来,心中是何等煎熬难耐。 皇兄从不危言耸听,他既提醒,皇嫂必有行动。 奈何兄长从出门起便与娇妻形影不离,他想打听个内幕消息都难,只剩一路惴惴不安与满心祈愿—— 只要皇嫂此次手下留情,他定奉为恩人,来日涌泉相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6?13:31:44~2021-08-10?00:23: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