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功课了,中秋后要学的新诗也已经埋头读了好几遍,但就是磨磨蹭蹭地不想出门。 直到乳母过来催她说再不走要赶不及了,她才放下书,对着镜子自己理了理早已换好的礼服袄裙,带着宫人一并往外走。 她到宜春殿的时候,大多女眷都已经到了。门口的宦官扬声通禀了一声“安和公主到——”,柔凌便大大方方地进了殿们。 席上一众女眷都停下了交谈,目光投向门口。众人论起来都是她的长辈,可她到底身份尊贵,于是众人虽不必离席正经见礼,也都朝她颔首欠了欠身。 柔凌径直走上前去,在主位前,朝母亲福了福:“母妃。” “快来,坐。”太子妃慈爱地向她招手,柔凌走上前,坐在了太子妃左边。 这样的宴席上都是长方的桌子,一人一张,座次按位份来排,在殿中规整有序地围上大半圈。不过小孩子们都还随母亲坐,沈济身为嫡长子坐在了太子妃右首,柔凌便坐去了左首。 两个孩子都乖乖地吃了一会儿,很快就吃饱了。但他们对殿中的歌舞没有兴趣,大人们的交谈他们更听得不明不白,沈济便揪了揪母亲的衣袖:“我吃饱了,能出去玩吗!” 太子妃宽和地笑笑:“去,让你的姐姐妹妹一道去。” 柔凌很开心,她还是喜欢弟弟的,也喜欢欢宜,只有点可惜月恒和小沈沂不在。 三个孩子便聚在一起要一道去殿外,他们的陪读也上了前,柔凌这才注意到张栖也在。 “你怎么没回家?”她打量着张栖问得脆生生的。 张栖跟她和欢宜月恒的伴读不一样,她们的伴读暂且都用的小宫女,张栖却是父王身边侍卫家的孩子,这种节日应该是会回家的。 乳母早些时候劝柔凌赶紧过来时还拿张栖说事呢,说张栖回了家,沈济今天必定闲得无聊,让她赶紧过来跟沈济一道玩。 张栖听言却没答话,下意识地扫了眼旁边几步外这微笑着看歌舞的太子妃,沈济也同样往那边扫了一下,太子妃没注意,但柔凌当然是看懂了。 柔凌皱起眉头,先生和乳母们都说过,中秋节是团圆节。她们身边的宫女宦官不回去是因为宫规,而且大多数人的家也不在京,张栖却是明明能回去也改回去,但母妃不让他回? 柔凌便道:“你想回家就回,待两天再回来也不要紧!你不要把功课落下就是了,不然先生要不高兴的!” 小孩子说话不会小声说,她没说完,太子妃便循声看了过去。 太子妃皱着眉,大有些不满,也有些诧异:“柔凌?” 她朝柔凌招手,待得柔凌走到她面前,她肃然问她:“你怎么自己做这个主呢?” 咦? 柔凌和她对视了一下,心道我不能吗? 类似这样的事有过两三回,头一回是她身边的小宫女病了,来跟她的乳母告假。碰巧父王当时正在屋里陪着她,就跟宫人们说,以后这类事情直接问公主。 她当时懵了一下,父王回过头来便她说:“你不要慌,这种小事你可以自己拿主意,慢慢来。如果想错了,父王日后再教你,没关系。” 看她没底气,父王又跟她说她的两个妹妹都是这样做的。她们身边的人她们说了算,父王母妃顶多帮她们把把关。 柔凌就尝试着来了。过了一阵子,有一天她去找父王时碰上一个宦官跟她前后脚进院,那宦官一瘸一拐的,柔凌身边的乳母就随口问了句:“你这是怎么了?” 那宦官说是骑马出去办差的时候为了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