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珏好像是从成婚前便开始劝她了,可她不爱听。 但同时,她又对若凌严格得很。 赵瑾月简直觉得她只是在找着茬地不让这父女俩好过。 用完晚膳,赵瑾月还有折子要看,但她把安珏和若凌“扣”在了殿里,让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 安珏便让宫人取了棋来,和若凌一起下棋。 这一点上这盛国倒是和大应差不多,小孩子都是早早地便要接触黑白子,不懂什么棋路也不要紧,慢慢熟悉着。 他们都不敢吵到她,起初下得安静得很。 但过不多时,赵瑾月便听见若凌很小声地喊了起来:“我悔一步!就一步!” 她抬起视线从奏章上方偷偷看去,正碰上安珏局促地看过来,她便又忙垂下目光不再看了。 但安珏显然发觉了她的视线变化,微微一怔,转而在若凌头上一拍:“不许悔棋,不许说话,你母皇忙着。” “我就悔一步嘛,我刚才放错了!!!”若凌锲而不舍地同他讨价还价,但也尽量压着音不惊扰赵瑾月。 赵瑾月藏在奏折后头禁不住地笑,又不好出声,笑得累得很。 笑着笑着,三名宫侍疾步进了殿,手里各托着一方托盘,到赵瑾月案前一跪:“陛下。” 该翻牌子了。 赵瑾月敛去笑容,轻吁着气起身走过去,可在她刚要细细地看那些牌子的时候,安珏的神色映入了余光。 她一抬眼,他很快别开了眼,面上强撑的笑意难过又怅然。 赵瑾月的心跳一瞬间快了,她窒住呼吸:“你不高兴?” 话说出口,她才觉得这个问法奇怪得很。 安珏匆忙摇头,却又始终没有看她,目光在棋盘上定了定,道:“没有,臣只是……” “都退下。”赵瑾月声音微提,一众宫人即刻叩首告退,来请她翻牌子的三人也一并退了出去。 殿里没有外人了,她却愈发不知该说什么。 “爹……”若凌重新紧张起来,绕过棋桌躲到安珏身后。 安珏一壁睇着赵瑾月,一壁安抚地拍了拍若凌,而后离席下拜:“是臣的错,陛下恕罪。” 赵瑾月觉出了那股明显的疲惫。 “她”以前真是喜怒无常,所以他已习惯了她对他的厌恶,也习惯了短暂的和睦之后突然而至的怒火。 就连若凌也已经对此十分敏感。 赵瑾月一时很难过,说不上是为他还是为自己现下的处境。她在那儿僵了会儿,提步走向他,若凌犹如一只想保护家人的小兽一般恐惧又勇敢地扑住她:“母皇别……” 哪怕她先前的哭闹求情都没有用。 赵瑾月蹲身将她揽住,又看向安珏:“起来。你不高兴,我不翻牌子就是了。” “……臣没那个意思。”安珏不免有些失措。 “你没那个意思,我也当你是这个意思。”赵瑾月短促一叹,“今晚我带若凌睡,你……” 她咬了咬牙:“你来不来随你!” 话音落下,她竟然很有些慌。 这说来奇怪得很,前些日子她尝试着翻过好几人的牌子了,这事对她来说已不足为奇,但眼下她却没底气直接说一句要他睡到寝殿去,只说一句“来不来随你”都让她紧张得连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