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吃饭了吗?”谢延生问道。 “吃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了一阵,谢延生忽然开口,嗓音低沉:“姜寻,你想我了吗?” 姜寻停下手里的动作一顿,断然否认:“没有。” 谢延生伸手拽松领带,深邃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轻叹道:“可是我很想你。” 这句话通过不平稳的电流穿到姜寻耳朵里,一路轻颤到心底。 以前两人在一起时,谢延生很少说这种话,有时姜寻逼急了他会硬邦邦地憋出一句情话,惹得姜寻哭笑不得。 到后来,久经生意场,见多了人面三刀,风云诡谲,谢延生将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更加谨慎。 可是谢延生在国外出差时,经历十几个小时的开会,谈判,到签字成功。 他好不容易放松一阵,姜寻就这么钻进他脑子里。 谢延生确实在想她。 —— 周五傍晚,姜寻跟红姐借了辆车,特地去接人。 红姐把钥匙扔给她的时候,有些惊讶:“你在望京的朋友我还不知道,还有你亲自去接的朋友?” “嗯,以前在东京培训上课的时候认识的一位朋友。”姜寻说道。 姜寻提前来到机场等人。上周在谢延生家接到的电话,正是来自关展风。 关展风是姜寻在东京接受培训时的表演指导老师。 缘分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比如关展风一开始最不看好姜寻,也对她最为严格。 他总认为一个人一旦选择了一份职业,就要认真去对待。 可是关展风在姜寻身上看不到那股热爱和为表演拼命的劲儿。 那个时候姜寻喜欢发呆,上课老爱出神,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晚上下课别的学生还坚持留在教室苦学表演。 她呢,是一下课溜得最早的一个。 有一次,关展风同朋友在华人街散步,偶然回头看见姜寻坐在小摊上对着一碗关东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关展风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开口:“钱包掉了?” 姜寻没有应声。关展风以为她是确实忘记带钱,然后被老板为难了一个人坐在这束手无策而哭。 关展风掏出钱包正要递钱给她,姜寻冷不丁地开口:“不是。” “失恋了?”关展风直接勾了张凳子在她面前坐下。 关展风平时在课堂上是个严苛的老师,不苟言笑,可下课没了那套规矩,跟同学相处得极好,能轻松地开玩笑。 同学都说关老师是个温柔有力量的人。关展风年纪比她们大,人活得通透,说和他聊天如沐春风,许多困惑都能化解。 姜寻在关展风身上看不到半点和煦,她只知道自己在课堂上表演出错时,关展风如何严厉批评她。 最严重的时候,关展风毫不留情讥讽她:“不想学表演就趁早滚蛋。” 可她就是笨,没有天赋,又不是科班出身,每次被关展风批得表演的时候反倒缩手缩脚。 越急越不成事。 可是那晚,关展风穿了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休闲裤,没有了平时的严厉,跟个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兴是姜寻喝了一点清酒,她眼睛里带着讶异:“你怎么知道?” “你们这个年纪,不是失恋就是生活哪哪不顺了。” “对,我失恋了,是我把男朋友甩了,可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很想他,我想回去。”姜寻低着头说道。 意外地,姜寻以为关展风会出言讽刺他,可是没有。 关展风颇有耐心地问道:“回去了你们就能在一起吗?” “不能。” “你要记住,爱情不是你人生的全部,特别在你这个年纪。首先,你得先是你自己,再有爱情。懂吗?” “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现在你觉得难熬,无法挺下去的时候,过几年再回首,会发现都不是事儿。” “人生不过是翻越一座又一座高山,你目前的山就是赶紧把这份快凉的关东煮给吃了,然后明天接受我的课堂考核。”关展风颇为严肃地说道。 姜寻破涕为笑。也是那天起,意外地知道关展风也是南城人,和她很多饮食习惯都相同,喜欢的东西也差不多。 到后来,姜寻经历得糟心事,关展风一直陪在她身边,以一种沉默又坚定的姿态护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