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度过周末,隔日就是中秋。 这几天,许嘉川在家中和医院两头跑,忙得焦头烂额。新楼盘即开,林蔚工作也忙,两人之间都默契地没怎么联系,偶尔发微信问候,随后不了了之。 中秋节这天,本该是万家团圆日,他的家庭却彻底破碎了。 吵也吵过,闹也闹累了,一纸离婚状把曾经温馨的一个家庭割裂成两半。七七八八的亲戚平时不怎么来往,这会儿却都坐在家中,几方会谈一样,吵得他心烦意乱。 签了协议书,彻底给这段婚姻画上句点。 父亲许鸿志在一片骂声中走得很是决绝,是他有错在先,如今落得一个净身出户,人人唾骂的下场,几个亲戚讽他活该,这么一把年纪不好好过日子,非要在外偷吃。 惟有许嘉川和妈妈方慧如在一众喧哗中沉默不语。 其中的酸辛只有当事人能体会,局外人怨气再深重,都不若刀子扎在自己身上的切肤之痛。 中秋佳节,万家灯火,一片和煦,七七八八看热闹的亲戚都散了,舅妈钱雯芝主动接方慧如去自家过中秋,许嘉川说自己随后再来。 曾经欢声笑语的屋子空空荡荡,满目寂寥,只剩他一人。 夜幕将沉,平时死气沉沉的小区今晚一多半的窗户都亮着灯,明明如火。他站在阳台,打开窗抽烟。 往日的欢声笑语被剥离,别人家的温馨升平也不属于他。 远远望向林蔚家的窗户,明亮如斯,也不知她今晚是否回家过节。 他发微信问:“你今晚,回家吗?” 她回的很快:“我已经在家了。你呢?” “我啊,”他下意识再向她家的窗户投去目光,“……我晚点吧。” “你现在在哪儿?” 是啊,他现在,去哪儿呢? “我去趟十七中。” “你去那边干什么?” “有点事儿。”他说。 随后,他下楼驱车去十七中。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 时近七点,今天中秋,十七中应该是没有晚自习。他听舅妈说那个女人的女儿在十七中读高二,成绩优异,人也乖巧,就是不知她妈妈怎么会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货色。 话说的难听,许嘉川当时听了,笑得甚是苦涩:“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儿,我宁愿你多骂几句我爸。” 他也曾拽着许鸿志的衣领问为什么,许鸿志什么也没说。越轨的事儿做了出来,理由,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问起来反而可笑至极。 后来,他听亲戚说,那个女人和父亲许鸿志在同一家事业单位工作,上下级的关系。女人的家庭背景和市长有点关系,权势滔天,家财万贯。 有亲戚得知了,讽笑许鸿志这是做凤凰男入赘去了。 思至此,许嘉川已经把车开到了十七中门口。 换了校门,他特意把车横到校门口最前,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而出,偶有几个看到他的车,懂车的,发出几声议论。 位置过于霸道,校门口的保安过来赶他。 他泊车到路边,下车沿着新校墙向前走。 一转身的功夫,看到那个女人的车。 是辆宝马mini,车型玲珑小巧,杵在一水儿的普通车型中很不打眼。不过那个连8的车牌却足以吸引别人注意。 许嘉川也注意到了。 他记忆力一向好,先前见过一次就记住了。 站在十几米开外,他靠在校墙边抽烟,后来吸得越猛,鼻腔发涩,呛得他红了眼,几乎要流下泪来。他却没停,眼见着一会儿就抽完了三四支,向前晃悠了一段距离,听校墙另一头的角落传来骂声。 他掸了掸烟灰,下意识抬眼看去。 三五个男男女女,校服吊儿郎当地挂在身上,把一个扎马尾的小女孩儿堵在墙边。 “哎,宋黎,你妈不是挺有钱吗?你怎么没钱?唬我啊——我他妈看起来很好骗?” “她妈平时装得人模狗样,其实挺贱的吧?你们听说了么,她妈破坏别人家庭了——” “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啊,你怎么也这么贱啊……” “哎,这位同学。”许嘉川走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位男声的肩,咬着烟道,“这是干嘛呢?” “这谁啊?” “关你什么事儿?”其中一个个头高一些的男生挣着脖子喊,许嘉川比他还要高很多,他无论怎么伸脖子,却都不及面前这位高,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