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麻子恼了:“奶奶的!不许抢,没有毛巾用布也行,水平均分,谁再抢老子毙了谁!” 伪军们终于有了点次序,刘麻子抓起一条湿毛巾堵在嘴上,然后抄起一挺轻机枪,涕泪横流的拼命扫射。 众伪军纷纷效仿,架起枪来连连还击。只是射孔外浓烟滚滚,别说是看清人,连睁眼都困难,还得单手射击,连枪都抓不稳。 炮楼外的枪声突然开始密集,还响起了“滴滴答滴滴……”的冲锋号声,甚至还响起了“哒哒哒……”的机枪扫射声,无数个声音在高喊: “冲啊!杀呀!老八路来啦!” “弟兄们!老八路军来啦,来和咱们并肩作战啦,杀呀!” “杀啊,活捉刘麻子!” 声音忽远忽近,口音五花八门,什么山东口音、河北口音,还夹杂着陕西口音,只是烟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操!怎么老八路也过来了,还和土匪并肩作战,简直是闻所未闻! 刘麻子的心完全凌乱了,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今天这是怎么了?一桩桩一件件的,简直是状况百出。 先是土匪偷袭,接着土匪拉场子表演,接着又是天外飞仙,随即又陷入了混沌。 现在又来了老八路,还和土匪并肩作战,我的天呐,这到底是怎么了? 伪军们更是心惊胆颤。众所周知,老八路的战斗力可是非常强悍的,平型关一战连不可一世的大日本皇军都被消灭了一千多人,此刻居然杀到了眼前,众伪军听在耳里,颤在心上,无不心惊肉跳。 “坏了!队长,八路的主力到了,这是要咱们命来了,咱们突围吧!”副官颤声道。 “混账!离开了炮楼,咱们只会死得更快!” “那怎么办?咱啥也看不清,难以抵挡啊!”副官带着哭腔。 “妈的!给我多甩手榴弹!别让八路靠近!弟兄们!守住炮楼,每人奖大洋两块,烟土二两!” 一箱箱的手榴弹被抛在地上,伪军们拧开盖,拉着火,接二连三的往外扔。 “轰!轰!轰!” 炮楼外响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声,一时间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 孟占山像一头敏捷的豹子,一个鱼跃跳入站台上的工事内,掀开伪军的尸体,捡起一旁的中正式架在沙包上痛快地扣动起扳机,一颗子弹划着弧形飞向敌人的炮楼,弹道有点偏。 他满意的嘟囔着:“嗯!还能用,他奶奶的,二鬼子打仗不咋的,装备倒是不赖。” 他很想打个痛快,可心疼子弹,试了一枪就停了火。手里的中正式虽然枪管有点弯,但凑活着还能用。 刘二猛从沙包下翻出一支驳壳枪,兴奋的手舞足蹈,他的左肩上已扛了三杆中正式,左手还拎着个铁皮桶,里面的鞭炮劈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外墙附近,大队人马正推的推,扛的扛,带着一箱箱战利品迅速通过搭着门板的壕沟。每个战士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 罗卓英一眼就望见了孟占山,立刻分开众人,大踏步迎了上来,用一种近乎颤抖的声音说:“我操!老孟!咱发大财了!” 孟占山干咳了两声,皮笑肉不笑地说:“咋的?不枪毙我啦?” 罗卓英就骂:“娘的!就让你狗日的多活两天!”随即一脚踹在孟占山的屁股上。 …… 孟占山站在壕边,招呼着每一位从身旁走过的战士,甩动破棉袄,双手一刻也不停,摸摸这个的脑袋,拍拍那个的肩膀,嘴里还不停地唠叨着: “娘的!都不错!像我孟占山的兵。都快点啊!等回去以后,咱连吃三天白菜炖粉条子,不撑着不作数!” “营长,有肉嘛?”有战士笑问。 “娘的!将我军不是?……是这!只要大伙一口气把战利品都拉回去,我老孟保证让大家吃上肉!实在不行?就拉我屁股上的!” “哈哈哈……”战士们一阵哄笑,走的更快了。 罗卓英站在孟占山身边,眼瞅着这小子吆五喝六的,此时此刻,他忽然就觉得这小子身上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气息,那气息是如此浓烈,浓烈的化都化不开,只要看上一会儿,就会失了神。 他们已经取得了胜利,而且这胜利来得太过容易。一个念头冷不丁的从罗卓英脑子里冒了出来: ——土围子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