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二字,无功不受禄,这钱本官不能要。” 冯禄并不是什么清官。 事实上,在江都县为官两任,他已经吃得口袋饱饱,但是这位县老爷很清醒的知道,什么钱应该拿,什么钱不应该拿。 就拿甘泉书院这件案子来说,假如沈毅认罪之后伏诛了,这件案子做死了,那不要说一千两,就是范家给他两千两,三千两,他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收下。 但是现在,这桩案子并没有那么稳当。 哪怕按照陆夫子与陈知府的意见办完了这件事,谁能保证事后,受害人陈清家里不闹? 谁又能保证,独独获罪的钱通家里不闹? 那么多不稳定因素在,这笔钱收的就不稳当,不稳当的钱,冯禄从来不收。 见冯知县那么坚决的推拒,邓师爷愣了愣,然后默默把兑票收了起来,陪了个笑脸:“老爷的意思,属下明白了。” 坐在椅子上的县尊老爷,低头叹了口气:“本县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四个字。” “息事宁人。” 这四个字,是陈知府给他的要求,也是冯县尊现在的个人诉求。 他只想这件事尽快过去,然后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再有任何波澜。 邓师爷深深低头:“老爷,属下相信,会息事宁人的。” …… 县大牢,沈毅的牢房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年纪都在二十多岁,男的是沈毅的三哥沈陵,女的他是沈陵的夫人,也就是沈毅的三嫂。 沈夫人提了个食盒,递给了牢房里的沈毅。 她是个感性的人,见到牢房里狼吞虎咽,满脸狼狈的沈毅,不由眼睛发红,几乎要滴下泪来。 “七郎这几日,受大罪了。” 沈毅的父亲沈章,在京城做事情,并不怎么常回江都,因此平日里都是沈陵夫妇在照顾沈毅兄弟俩,沈夫人嫁到沈家也有四五年时间了,可以说是看着沈毅长大的,这会儿见到沈毅满脸灰尘,身上随处可见血痕,心中自然心疼。 牢房里的沈毅,放下筷子,对着沈夫人笑了笑,开口道:“三嫂莫哭,小弟已经没有大碍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日,应该就可以出狱回家了。” 牢房外,沈三公子沈陵闻言,精神一震,他看向沈毅,问道:“老七,这是陆夫子与你说的?” 沈毅摇头。 “是小弟自己猜的。” 他对着沈陵笑了笑,开口道:“原先三兄与三嫂,不仅见不到我的面,连东西也送不进大牢里来,如今不仅可以见到小弟,还可以送吃的进来,这说明衙门的态度变了。” 说到这里,沈毅用袖子擦了擦嘴,问道:“对了三兄,我入狱的事情,你没有跟恒儿说罢?” 沈恒,沈毅的胞弟,今年还不到十二岁。 前十几年,兄弟俩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因为父母不在身边,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一直到去年沈毅考入了甘泉书院,兄弟俩才算分开。 “那孩子还小,不曾与他说。” 沈三公子看了看沈毅,叹了口气:“还好现在事态好转了,老七你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为兄都不知道怎么与他开口。” “既然没跟他说,那就不要跟他提了。” 沈毅微微低头,缓缓说道:“等将来我出去了,找机会再跟他说罢。” 沈陵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对了老七,四叔明天,最迟后天就能赶回江都了。” 沈陵的四叔沈章,也就是沈毅的父亲。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