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御医了然颔首,跨上台阶,与廖妈妈一道进屋。 关于傅慎时的腿伤,府里的几乎没人详细地谈论过,殷红豆有几分好奇,在厨房里提了一壶热茶,悄悄跟了上去,蹲在窗户下听墙角。 胡御医把完脉,正在询问傅慎时一些病情,问他是否有疼痛或者发麻的症状,他语气冷淡道:“没有。” 沉默了一阵,胡御医也未多问,转而问他近来胃口好不好,睡得是否安稳。 傅慎时态度敷衍:“好。安稳。” 墙下的殷红豆翻了个白眼,胃口好个屁,这一个月里,傅慎时有好几天都没吃饭,还有去萧山伯府的前一天,他可是通宵未眠的。 她蹲得累了,便靠在了墙上,头上梳的是双丫髻,两个包包正好露在窗沿之上,从窗户里面看去,高丽纸上的影子,像一只猫熊支着俩耳朵。 傅慎时余光瞥过去,就看到了这一对“耳朵”,游神之时,并未听到胡御医说的话。 胡御医不得不再次提高声音道:“傅六郎君,你的腿若和从前一样,倒是没有大碍,日常多加按摩化瘀便是。但是你脾胃虚弱,须得吃几方药调理半月,还得有些忌口,尤其茶水不可再用。” 傅慎时愣然回神,抬了抬眼皮子,随口“哦”了一声,道:“胡御医交代给廖妈妈便是。” 廖妈妈只得同胡御医笑一笑,再吩咐时砚道:“把笔墨放那边桌子去。” 三人走到桌前,胡御医写了一张方子和注意事项,交给廖妈妈。 傅慎时靠在轮椅上,从桌上随手捡起紫檀木的镇纸,托在手心里沉沉的,他往两只“耳朵”那儿敲了一下,窗外的两只“耳朵”果真猛然一颤,之后像受惊的猫儿,眨眼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嘴角微动,闲散地把玩着手里的镇纸,眼眸刚刚抬起,殷红豆就提着一壶热茶水,迈着小步子朝他这儿一点点地挪动。 殷红豆已经被傅慎时发现,当然不敢再躲,她进了书房把茶壶放在桌上,小心翼翼道:“奴婢来送热茶的。” “客人都要走了,你的茶水才送来?”傅慎时挑眉问她。 “奴婢……失职了。”殷红豆低头认了错,忽又抬头道:“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说。”傅慎时眼眸半阖,靠在轮椅上,容色冷淡。 “奴婢能不能请这位大夫给奴婢把个脉?奴婢知道奴婢肯定没资格叫御医诊脉。”她声音低低道:“不过奴婢也不吃白食,奴婢可以给钱的。” 她现在的身体已有十四岁,到现在月事都未来过,殷红豆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所以想借傅慎时的光,让御医给她看诊。 傅慎时双手交握,微微侧头看着殷红豆,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准备给多少银子?” “……” 听起来很贵的样子。 殷红豆心里很虚,古代专家号,还是挂不起啊,她撇撇嘴道:“算了,奴婢不看了。” 她正打算转身出去,傅慎时便道:“胡御医,劳烦您替这丫头把一把脉。” 诶??? 殷红豆眼波明亮,美目微瞪地看着傅慎时,便听他道:“看看她可有脑疾。” “……” 呵,不知道谁有脑疾! 扯了扯嘴角,殷红豆走过去让胡御医把脉,大业顶端的从医人才,应该还是靠谱的吧。 胡御医面带浅笑,按着殷红豆的脉搏,把完左手换右手。 御医把完脉,殷红豆拳着手,靠近他耳边小声道:“御医,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可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