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会心一笑,便揭起宣纸,拿着一对儿炭笔,去了圆桌那边,铺平了迷宫。 俩人一左一右,挨的很近,殷红豆道了开始,两人便一齐从入口寻找出路。 殷红豆有心要赢,故意画的有点儿难,不过她也不敢太难,否则赢的太早,傅慎时颜面扫地,恼了她,没银子又要挨罚,可就得不偿失。 圆桌前,殷红豆找出口心切,脑袋埋得低低的,脸都恨不得戳桌面上去。 傅慎时则坐得很直,只是稍稍低头,视线留在宣纸纸面上,他左手把玩着炭笔,随意地瞧了殷红豆一眼,见她此状,便用笔头戳着她的额头往上抬,冷声道:“不想要眼睛,我就给你挖出来。” 殷红豆立刻端正坐姿,撇撇嘴,富家公子就是富家公子,她弯腰驼背都能碍着他的眼。 插曲过后,二人又继续找出路。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两人都心中有了数,正要同时落笔之际,廖妈妈进来了,她见傅慎时与殷红豆坐在一块儿,好奇地走过去,问道:“这是看什么呢?”她瞧见纸上并不齐整好看的纹路,皱眉道:“这是什么花样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傅慎时抿掉嘴边的淡笑,道:“这叫迷宫,是红豆教我的。”他看着殷红豆继续道:“她不止教我迷宫,还跟我比赛,不止跟我比赛,还跟……” 殷红豆猛然站起来,插话道:“那什么……廖妈妈,我想起来了,有件事儿还没跟您说呢。” 廖妈妈愣然道:“什么事儿啊?” 殷红豆拽着廖妈妈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悄悄回头,皱巴着小脸,哀怨地瞪了傅慎时一眼,立刻又回头同廖妈妈一道往外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子才回到书房。 待她回去的时候,傅慎时已经找到了出路,殷红豆气愤道:“六爷您怎么能耍赖呢!” 傅慎时冷哼一声,道:“就准你使诈,我就不能使一使手段?”他干净的手指捏着黑色的炭笔,以笔尖指着殷红豆画的那半边迷宫——入口和出口竟是同一个地方,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也险些蒙蔽了他。 殷红豆扯着袖口,垂着头,底气不足道:“这算什么使诈呀……”她只不过是画了一个从前没出现过同样类型的迷宫而已。 傅慎时往轮椅后边靠了靠,眼尾抬起,直直地看着她道:“你输了。” 殷红豆鼓鼓嘴,道:“好吧,是奴婢输了,六爷想问什么便问吧。” 傅慎时想了一会子,最后却道:“我暂时不想问,待我想问的时候,再问你。”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今后会因这个赌约问她那样的问题。 殷红豆眼睛有些干涩,她朝外看了一眼,天色渐渐要黑下来了,便道:“奴婢出去看一会儿,六爷您也歇歇眼睛,改明儿再玩。” 傅慎时抬抬手,示意时砚推他去书桌那边。 初秋季节多雨,不一会子落了一场骤雨,雨水哗啦啦地砸在灰瓦之上,沿着凹槽一路滑落,像一条细线一样直直坠下,汇聚在廊下的小沟里。 一场瓢泼大雨后,第二天便晴朗起来。 下过雨的天儿,愈发清新明朗。 殷红豆自第一次跟傅慎时赌就输了,便没再主动邀他比赛,眼看着明天就是九九重阳节,她便忙活起打扫屋子和插茱萸的事儿。 忙过了一上午,下午丫鬟们一起坐在厢房的廊下,脚边摆着好几个笸箩,里边放着针线,一边做针线活儿,一边闲聊。 傅慎时身上的东西都是针线房上和廖妈妈有空做的,廖妈妈做的很好,但是针线房上的人没办法近他的身,只能做个大概,其实并不那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