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跟人讲过话,他太阳穴突突地跳,瞧着她沉声道:“食不言,寝不语。” “好吧。”殷红豆乖乖地闭上嘴,专心吃饭。 “坐直,腿不要乱摆放。” “好吧。”殷红豆挺直了腰板。 “不要露牙齿。” 不要不要不要,吃顿饭不要的事儿也太多了吧! 殷红豆正襟危坐,捂着嘴,委屈兮兮地看着傅慎时,道:“六爷还有要说的吗?”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受这种“恩惠”了,吃饭像上刑,可难受了。 “吃吧。” 这一顿饭的时间好像特别长。 饭罢,殷红豆收拾了碗筷,给了丫鬟们节里的赏赐,便继续去了书房伺候。 日落西山,天色逐渐擦黑,重阳节就快过了。 重霄院晚膳都过了,前院的东西总算是送来了,管事领着几个小厮进院子,小厮们将东西抱在怀里,用纱布盖着,小心翼翼地送到书房里摆放着。 管事的客气地跟殷红豆致了歉,又说交代重阳节实在忙,才耽搁到现在送来。 殷红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便道:“您稍等,我去禀了六爷。” 她转身进屋,看见傅慎时的一张冷脸,便猜到管事的招惹了他,遂轻声问道:“六爷,管事的来回话了,您见么?” 往年前院的人可从未敢这般怠慢重霄院的人。 傅慎时手里把玩着玉石镇纸,阴沉沉地道:“叫他等着,我忙完了自然见他。”他又问时砚:“今儿上午你等了他多久?” “一个半时辰。”时砚答道。 傅慎时看向殷红豆,眉间含着一抹阴郁,道:“听见了?” 殷红豆头皮一紧,垂头道:“奴婢知道了。”她跨过门槛出去,同管事道:“劳您等等了。” 管事的就在廊下,怎么会听不到傅慎时说的话,他好歹也是个负责买办的二等管事,在前院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除非办事出了错儿,少有主子这般给他难堪的! 但主子终究是主子,管事的尽管脸色都黑了,却还是笑望着殷红豆道:“我知道。”他靠近殷红豆,摸出袖口的银子,压着声音道:“听说姑娘是六爷身边最得意的人,还望姑娘通融,一个半时辰实在太长了些,我若迟了那么久回去,前院就要乱套儿了。” 殷红豆后退一步,笑着讽刺道:“您放心,您不回去,前院能乱套了六爷顶着。六爷叫您等就等,若不肯等,转身走了便是。” 欺软怕硬的都是贱骨头,既然傅慎时根本没想给这种人好脸,殷红豆当然也不会去讨好这种人。 她冷嘲热讽完了,打发了小厮,将管事的“请”去了庭院中间站着,叫来了翠竹和翠叶看着,便旋身进了书房。 慎时脸色好看了稍许,殷红豆便问道:“这是两盆花么?” 傅慎时点头,吩咐时砚道:“一盆放在桌上,一盆放高几上。” 时砚摆放好了花,殷红豆揭开了纱布,明亮微黄的烛光下,两大朵甘菊圆如伞盖,层叠紧密似锦缎铺陈,开得争奇斗艳,再加之檀木家具做背景,好似一副上了颜色的宣纸画,十分好看。 殷红豆看着菊花惊呼道:“这也太好看了吧!六爷可真有眼光。” 傅慎时靠在轮椅上,看着殷红豆脸上意料之中的表情,嘴角淡淡地勾起,并不言语。 中秋节赏菊花的时候,他就说过,这样赏菊才是最有意境和滋味的,水榭里那些,不过俗物而已。 傅慎时淡声道:“你有几天没好好练字了吧?” 殷红豆摸了摸鼻子,走过去坐下,提笔写字,她正写着,傅慎时却抛了手里的东西,靠在轮椅上赏花。 天儿冷夜深,殷红豆写着写着就懒怠了,她索性也放下笔,托腮看花。 傅慎时见她足足看了两刻钟都没动,便淡声问道:“看出个什么来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