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更不喜欢连满语都说不好的她,她也从无丝毫少女情思。 可她记得先帝望向那位宠妃时的炽热目光,令她这个无关人等都跟着心头发烫。 当时只道是寻常光景,可后来几十年,她却再未曾在深宫里找到过同样的眼睛。 直到去年年下,策棱回京年班,来寿康宫请安时碰上了容淖…… 那是四年里,二人唯一一次相见。两人都还算擅长掩饰,眼神若即若离,却又那样密不可分。 太后在那一日,恍惚回到了几十年前,掘出了深藏经年的艳羡。 …… 皇帝放下汤匙,哪怕太后说了他不爱听的,他唇边的笑意依旧不增不减,拭了嘴角,从容道,“儿子知道您现在最疼她,既如此,何不多疼她些。她身子骨不济,和亲蒙古按规矩必须归牧,她哪里受得了塞外生活,索性再养养身子吧,宫中有太医院正是便宜。” 太后吃了这软钉子,沉默好半晌,再度开口,“今日还在说小六的名字是我取的,皇帝可还记得昔年我为何给她赐了个‘淖’字。” 皇帝凝眉,仔细思量片刻,终于自那遥远的记忆深处翻检出来。 年幼的六公主被带去太后跟前请安,太后见孩子生得可爱灵巧,眉宇间她最疼爱的五公主竟有几分相似,一时心生欢喜,听闻礼部还未为孩子拟定名字,当众赐名为‘淖’,本是取淖尔之意。 老人家来自蒙古,见过最大的湖泽便是草原上的淖尔,算是她对这个孙女的祝福了。 她以为这个‘淖’字寓意不错,也是符合皇家这辈女儿取名规矩的,本还有点得意。 殊不知汉蒙语言不同,这个‘淖’字确实从水,却在汉字中寓意很一般,甚至还隐隐有点不太好的意思。 太后后来才从通识文墨的妃嫔处隐约知晓自己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泥淖、淖弱。 都不算什么好词。 太后试着同皇帝商议改名。 皇帝彼时正年轻,满心功业,哪里耐烦为一个小女儿的名字反复折腾。 但他人又纯孝,不会把话说难听,索性笑着安抚嫡母,“淖同绰,有柔和之貌,算不得差。再说,将错就错,亦是缘法。” 亲爹都不在意,太后这个嫡祖母自然也随之抛诸脑后。 因为这个‘淖’字不好,宫中后来也鲜有提及来历,以全太后颜面。 太后这把年岁的老人,忆起从前难免叹息。 “我这名字取得不好。”太后睁着一双浑浊的眼,幽幽道,“从前没养在跟前还好,如今成日看着,总担忧若她这一辈当真如了我取的这名字,坠在泥淖里进出不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