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茫茫皑雪,将那些欢声笑语冻结在了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楚晏也从菱生这里听闻了姜帝病逝的消息,但他的哀痛好像也没有那么溢于言表,只是在床榻上朝着姜国的方向注视良久,最后欠身一拜,便也没有再多言什么了。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他肉眼可见的枯瘦了。整日的精神也不大好,哪怕菱生陪在身边,也时常寡言落泪。 顾长宁走后的这几日,墨岩也不知去向,墨旗虽是接下留守的职责,但也不常出现。听说就连谢北轩也已经回梧都了,营地里大部分随从也跟着一并启程,这下倒变得清闲许多。 楚晏日日喝药,有时口中竟然被苦得失去了味觉,分辨不出酸与甜。他今日边咳边推开还剩了一半汤药的碗,这药难喝到连他这样不怕苦的人也都喝怕了。 吴虞又递了回来,“既是要成全我的美名,怎么能连药都不喝完?” 他幽幽地看了那半碗药一眼,还是接过来喝下了,只是喝完后缓了好久才咽干净那股苦涩。 “这药我又添了几味药材,你这几日感觉如何?”吴虞让菱生收拾了药碗,看着他问。 他轻轻摇头,“我已是行将就木,老先生不必为我费这么多心思。” 老头捋了捋白须,看他日渐没了生气的样子,心里不忍,但嘴上也没说什么,只拿过针袋给他的腿施针。 楚晏偏头看了看床头矮凳上的医箱,里头除了一些常用的药材和针袋,甚至有好几把刀具。 “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难免有些金疮是需要动用工具的,刮骨削肉,亦是治病救人的手段。”老翁将银针轻轻扎进穴位,解释。 楚晏没再多问,只是安静地移开了视线。 “你这腿也是经不起折腾了,往后走路都要小心,可千万摔不得了。”针灸结束,他收起针袋,一边看着楚晏的膝盖说。 “嗯,多谢。有些饿了,先生能帮我去厨房讨碗粥来吗?” 这话倒是出乎了吴虞的意料,不过也的确是快到晚饭时间了,午膳又只喝了些汤饮,饿也是应当的。他用一旁铜盆里的清水洗了手,擦了又擦,“等着。” 他心头莫名轻松了些,总归能吃是福,只要还有食欲,精神总会好起来的。 这么想着,他跑去后厨特意热了碗参芪粥,正适合楚晏喝,顺道叫上了在帮他磨药的菱生一起过来喝粥。只是他跟菱生端着粥回来,还在门外,便闻到了一股令人郁闷的铁腥味。 “楚晏!” 床榻上的人举着从他箱子里拿出来的刀,口中咬着卷成一团的外袍忍着声音。吴虞进来的时候,正好那把刀落下,痛苦的闷哼连带着血浆一齐迸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