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心中纳罕。 略一琢磨,便明白他是呷了醋,故意表露出来,等着让她去哄他呢。 她披上外衣,走出居室,在不怎么熟悉的宅院里寻了一圈,问过几个侍从,最后在居室前栽着茉莉花的园子里寻到谢玹。 这人一袭霜色长袍,一声不响站在一颗柳树旁,墨色的长发如同绸缎般流淌在肩侧,折射着月色的光泽。 容娡看过去时,他正怏怏不乐地垂着头,修长如玉的手指,一片一片地揪着柳条上的叶子往地上丢。 这一幕颇具喜感,容娡哪曾想到谢玹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事,当即哭笑不得:“好端端的,哥哥你糟蹋它做什么?” 谢玹迟钝地抬头瞧了她一眼,眼珠雾蒙蒙、黑漆漆的,没有理会她,依旧埋头揪着柳叶。 揪秃了一枝,便伸手去捞另一枝,接着揪叶子。 柳叶纷纷扬扬的落下,在地面上零零散散堆着。 幽幽一片茉莉香,两三点星子亮。 杨柳枝在那双修长如玉的手指下,窸窸窣窣的响。 容娡打量着他,走近两步,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酒气。 定睛一瞧,谢玹的脚边倒着一个酒壶。 她不禁轻轻挑了挑眉尖。 谢玹古怪的行迹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这副模样,应当是饮酒了。 容娡回想了一下,她同谢玹相识至今,还从未见过他饮酒的模样呢,原来竟会是……这样的。 面上一本正经、正气凛然,偏偏在做极度古怪又滑稽的事。 容娡心下觉得好笑,双眸含笑,看着他做出与平日举止十分违和的事。 许是她良久没什么动静,谢玹薅柳叶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犹犹豫豫的、飞快的偷偷瞟了她一眼。 他的眼眸湿漉漉的,眼底像是盛着一碗澄净浓醇的酒液,原本雪净淡漠的脸庞,因此而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顺与平和,像是在无言地希冀着什么。 容娡瞧地心尖一软,不由得软声软语的哄道:“哥哥,别气啦,那郎君过来同我搭话时,我已经同他说清,我是要成婚的人。我是你的姣姣,谁也抢不走。” 话音才落,也不知是哪个字眼惹到了谢玹,这人眉眼一沉,突然将柳枝一丢,大步朝她走过来! 容娡尚未及反应,只觉天旋地转,下一瞬便已被他提抱着走了几步,困在门板与臂膀之间。 谢玹的身量极高,肩膀又宽阔,将身形娇小的她圈进臂弯之间时,压迫感很强。 二人呼吸交缠,容娡能清晰地感觉到,谢玹身上透着一股浓醇的酒气。 她的脊背自上而下滚过一阵战栗,心房怦怦直跳。 屋檐下挂着灯笼,光线昏黄朦胧,斜斜照下来,被谢玹平阔的肩头遮住大半。 容娡瞧不清他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正在深深的盯着自己,莫名心悸,心跳的愈发快。 她不熟悉醉酒后的他,拿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不禁别过脸,不安道:“你……饮了多少酒?” 谢玹没有回答。 他的鼻息急而发沉,像是在强忍着某种阴暗晦涩的情绪。 微凉的夜风吹过,有一缕属于谢玹的发丝,被风吹的滑进容娡领口,冰凉的发丝在她的肌肤上撩起一阵战栗的痒意。 容娡不适地动了动,谢玹却似误会了她的意思,高大的身躯不悦地压向她。 容娡察觉到他身上某种强硬的变化,当即浑身一僵。 下一瞬腰身被人重重地掼住,谢玹捏住她的下巴,俯身重重吻住她。 他吻的又深又重,容娡始料不及,后背险些撞上门板,好在谢玹的手掌及时横在她的腰后,将她往自己怀里摁去。 冷檀香的唇舌强势侵入齿关,谢玹的鼻息沉重又紊乱。 容娡脑中空白一瞬,睁大双眼,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呜呜”推他胸膛。 谢玹力气极大,铜墙铁壁般不容撼动。他牢牢地按着她的腰,提抱着她,几乎要将她托举起来。 冷檀香混着酒香灌入鼻腔,容娡脑袋一阵发蒙,却因着被谢玹的另一只手攥着腿根,只得艰难的环住他的脖颈。 她仰着脸、踮着脚,被他提抱着亲了良久,浑身发软,分毫没有反抗之力。 冰凉的发丝,随着亲吻的深入渐渐被捂热。唇舌交缠间,容娡的身躯也不由自主的发热,喉咙深处溢出一点破碎的娇吟。 周围有侍者来来往往,不时有人怀着探究的目光看来,看清他们二人正在做什么后,又落荒而逃地别开视线。 容娡眼角余光瞥见那些视线,面颊烧的滚烫。 偏偏谢玹死死摁着她,恨不得将她揉入身体里,她分毫动弹不得。 唇舌分开的间隙,容娡无力地倚着谢玹,急促地大口吸了两口气,心房剧烈的跳动,只觉得自己的脖颈似乎要被他亲断了,心里噌噌往外冒火。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