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风凉,月冷星稀。 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女孩儿伏在石桌上睡得正酣,长长的头发滑过黑袍几欲及地,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摇曳着。 许是因为有几根青丝一荡一荡地飘到了鼻子的附近,让她觉得有些痒痒,于是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把整张脸在自己的臂弯处胡乱地蹭了蹭,又翕动了一下鼻翼,接着便继续酣睡了。 这时,一只修长而稳定的手,轻轻地帮她掠开了那几根依然还在调皮,赖着不肯走的发丝。两只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这张在月色的拂照下,越发显得光洁如玉的娇憨睡颜。 脱去长袍,只着月白中衣的永夜,面沉如水,眼波,更如水。 没有了干扰的莫央,睡得越加安稳香甜。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做什么美梦,唇角竟渐渐地噙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嘴巴里含混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身子稍稍动了一动,脑袋直接挨着胳膊翻了个半圈,恰巧压住了永夜那只尚未来得及拿开的手。 仿佛像是也觉察出了有一些异样,秀气的眉峰微微一蹙,不过马上,便又完全舒展开来,用自己的一侧脸颊,在那有些僵硬的手心里摩挲了几下,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嘴里的话语虽依然略显含混,却已清晰可辨:“永夜~” 这句回荡在夜空中的轻语,让永夜的神情顿时为之一窒。低头偏首,屏息凝神地观察着对面人儿的安稳睡态,过了半晌,方确定刚才之言的确仅仅是一句梦呓而已,这才小心翼翼地吁了一口气。原本沉静的眼角眉梢之间,已不知不觉地漾满了宠溺的浅笑。 深重似海的夜色里,他就这么笑如春风,眼如秋水般地看着,凝视着。像是可以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上一辈子,这么一动不动地凝视一千年。 直到,有人将他从这个过于美好的梦境中,惊醒。 那是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虽略觉沉重,却依旧从容。 收起了脸上地笑容。敛去了眼中地温宠。却掩不住心底地柔软。 带着一丝地不舍。将视线决然自那如玉地容颜上移开。投向漫步而来地那抹白色身影。却犹豫再三。也终是不敢哪怕仅是稍微动一下。那只被枕于颊下地手。唯恐这么做会惊扰了睡梦中地香甜。 风寂远远地望着在亭中对面而坐地两个人。神色渐渐地由诧异到恍然。最后。悠悠哉哉地站定于亭外。歪头打量着那个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地人。面上带着根本不加掩饰地促狭笑意。 本就已经很是不自在地永夜。在这样地目光注视下。顿时更觉尴尬难耐。 终于暗暗地咬了咬牙。极其缓慢而小心地将稍微有些麻痹地手。一点一点地抽离。只不过是短短片刻地功夫。于他而言。竟像是捱过了一个漫长且难熬地艰险一般。待到轻轻地站起身来。确定那沉浸于美梦中地女孩儿并未受到一丝一毫地惊扰时。在不知不觉之间。居然已是汗湿重衣了。 离小亭十步开外。风寂带着满脸地不怀好意。颇有鬼鬼祟祟之嫌地凑了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