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被驱散开来,可能用不了太长时间,她就再也不会去在意那些小事了。 “春雨,”谢婉凝坐会茶桌前,“去尚宫局取今岁的春日宫例,说本宫要看。” 虽然因为年底事多,把交接的事换到明年,看太后的意思到底也没想紧紧攥着,因此不如趁着这会儿有空闲,她先把旧例都看一遍,等跟太后交接时心里也有数。 宫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若是一味按旧例操办,就最简单不过。但这样也会出许多新问题,每一年的情况尽不相同,如果雨水多的年份少发了防雨布,各宫室的瓦片就容易被雨水冲坏,造成更多的损失。 管宫事便一年四季都不能闲着,春日里要防雨,夏日防火防蚊虫,秋日防风,冬日要防雪,再加一年四季的份例发放,各年节准备宫宴,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 但对于从小学习管家的谢婉凝来说,却也并不算难。 以她现在的贵妃位分,外有陛下支持,内有太后提携,自然能顺利把事情接到手中。旁人不说,就连尚宫局的钟姑姑也对她恭敬有加,定也不会出现管不了事的境况。 这么一想,谢婉凝就更觉得舒心,春雨刚出去吩咐差事,转头就又匆忙回来:“娘娘,班婕妤给您请安来了。” 谢婉凝便放下手里的书,也不去再梳妆打扮,很自然就笑道:“她倒是许久没来了,快快有请。” 春雨便又赶紧出去,客客气气把班婕妤请了进来。 外面正是最冷的时候,班婕妤穿着大氅,在外厅脱下后才问:“娘娘可有空?” 春雨冲她福了福:“给婕妤请安了,娘娘听闻您来可是高兴,正在茶室里等您呢。” 班婕妤位分不高,但她到底是南陈的郡主,且谢婉凝挺喜欢她的,景玉宫人就多了几分客气和亲近。 她们是一切以娘娘为先,娘娘认为这个人好,他们就敬着,准不会错。 “娘娘真好。”班婕妤轻快地说。 春雨没听明白,不过也恭恭敬敬把她请进茶室:“娘娘,婕妤到了。” 谢婉凝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枫叶红的身影跑进茶室,见她一脸开心,不由也笑了:“还以为你之前是逗我的,怎么回了宫这么久都不来找我玩?” 班婕妤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的皮肤比楚人要白得多,红起来就更明显。 “知道娘娘您这里忙,就不好意思来。” 谢婉凝指了指隔着书榻另一边的主位,叫她坐下说话:“哪里能有这么忙,不过你倒是赶巧,正巧今日我在宫里。” 班婕妤捧着春雨送上来的兰馨雀舌,小小抿了一口,就被里面的甘甜震惊到,小声嘀咕:“真好喝啊。” 虽说两个人真没怎么讲过话,但最近这一来二去,却相处特别愉快。人与人的缘分自来也说不清,大概两个人秉性相合,倒是很能玩到一块去。 “娘娘,其实不是巧合的,”班婕妤凑到她身边,小声说,“我知道的德妃娘娘上午去慈宁宫了,所以下午才赶紧过来。” 谢婉凝挑了挑眉:“德妃倒是胆子很大。” 班婕妤撇了撇嘴,好半天才说:“她胆子就没小过呢。” 德妃被罚要在宫中闭门思过一月,如今才过了二十来天她就偷偷出了门,这不是藐视太后懿旨吗?不过既然她是太后的外甥女,只要太后不说她目无尊长,旁人瞧见也不会说她什么了。 “娘娘,我跟您说,德妃娘娘最近很生气很生气,下回见了她您可得注意着些。她想当贵妃很久了,可太后娘娘却让您做了贵妃,她今天是憋不住找太后说理去了。” 班婕妤住德妃的灵心宫后殿偏殿,对灵心宫的事也多少有些了解。德妃倒不是会磋磨人的那种主位娘娘,不过她脾气不好是真的,有什么都喜欢直接骂出来,其他的几个小主都很不喜欢她,背地里说她是“炮筒”。 一点就着的那种。 谢婉凝看她一脸认真,又忍不住笑了:“就叫她去吧,太后娘娘准能说服她。” 太后娘娘一看就很了解自己这个被宠坏的外甥女,小事情上会惯一惯她,大事情却严肃得很,轻易不会叫她心想事成。 说德妃天真也好,说太后心狠也罢,如果没有太后在上面坐着,这一次德妃就不止降位分那么简单,恐怕也要跟宜妃一样被直接由妃位降到嫔位,那脸上才不好看。 班婕妤一听谢婉凝这么说,顿时就道:“娘娘说得是,娘娘真聪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