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眼就记住一串没有规律的数字很困难,应许在拨号的时候也就没有避着他,可是应许显然错误估计了裴冽“发疯”的程度,也错误估计了裴冽的记忆力。 当年在大学里裴冽能追求到天之骄子般的裴云洲,本身头脑也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那可是洲洲的号码,他才看了一遍应许按键时的位置,就把那串数字印入了大脑深处,仔仔细细地保存在最美好的记忆应该在的位置。 他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趁着应许去处理工作的间隙,就拨通了这串号码,他已经意识到在云洲面前的时候自己太不冷静,那样的自己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因此才想着,在清醒过来以后再好好和洲洲解释,只要不是当着洲洲的面,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那么歇斯底里了。 裴冽自信自己是比应许还要了解云洲的作息习惯的人,下午三点多是他雷打不动的工作时间,自己在这个时候联系洲洲,电话最可能接通。 可他没想到电话的确是接通了,却是这样的结果。 在药店里碰上洲洲替应许买药,他还可以勉强欺骗自己只是关爱下属,虽然从前的裴云洲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难保洲洲就是想彻底改变呢。 但是这一次,他实在没有借口欺骗自己,哪怕再拙劣的借口都编造不出来了。 正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下午三点是洲洲工作的时间,而在这个时间,彦络能与云洲在一起甚至拿到他的手机,显然是因为他和云洲一起在办公室里。 也没人比他更清楚,那样的呼吸声意味着什么。 那是只有他才听过的,在睡梦中因为吃痛而发出的轻喘,原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 指尖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很快刺破掌心皮肤,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床单。 彦络,彦络!他怎么敢! 裴冽的呼吸愈发粗重,就连心跳都乱了节拍。 飙升的心率很快引起心电监护的报警,医生冲了进来,看到裴冽发了疯地坐在床上,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一下一下在掌心上划着,原本就鲜血淋漓的手心此刻简直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裴先生!你在干什么!”医生冲上去夺下了针,同时看向一旁的护士,“给他推一针镇定剂!现在就推!” “我很冷静,”出乎意料的,裴冽并没有像其他病人那样大喊大叫,而是心平气和地看向了医生,“医生,我很冷静。” 如果不是他掌心的鲜血还在持续不断地外涌,医生几乎都要相信他的话了。 “收到,马上推注!”护士很快抽好了镇定剂,趁着医生按住了裴冽就往他胳膊上扎。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