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望月寨所有乡民商讨过后,土人带回来的那些白莲教徒的人头被放进了佛堂之中,让他们在佛祖面前忏悔他们曾经犯下的罪孽。 摆在佛堂最中央的,是一具崭新的骨架,骨架缺少了一只手臂,被乡民们用竹篾固定成请罪的姿势跪在佛祖面前,支撑着骨架不倒的,是一根白蜡枪杆。 陈堪没有去问骨架的血肉去哪里了,他不敢问。 小小的望月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热闹过,那些有亲人死在白莲教手中的乡民跪在陈堪面前,用陈堪听不懂的土话,诚挚的向他表达谢意。 陈堪的眼眶酸酸的,他排开人群朝一栋小小的竹楼走去。 伸手推开竹楼的小门,就见阿刀红肿着双眼在收拾竹楼。 老人死了,他常年待在军营里,竹楼便空置了下来。 他需要把一些用得到的东西带去城里。 见陈堪推门而入,阿刀放下手中的活计,拱手道:“钦差大人。” 陈堪走到火塘边坐下,问道:“阿金将来也要跟你一起去城里生活吗?” 阿刀取过一个竹杯,来到火塘边蹲下,扒拉一下火塘里的木炭,提起水壶为陈堪倒了杯水。 递给陈堪时应道:“她一个人留在寨子里,我也不放心,况且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到城里去生活,卑职也好为她寻一个如意郎君。” “嗯!” 陈堪伸手接过竹杯,颔首道:“也好。” 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 喝了一口水,他淡淡的说道:“本官准备回京师了,这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云南,阿金她...现在人在哪里,临走前我想见见她。” 陈堪很想见见阿金,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可惜从他回来望月寨到现在,阿金也没有露过面,似乎是在有意躲着他。 他问了乡民,但沉浸在悲伤之中的乡民也说不清阿金去了哪里,只是告诉他从他离开寨子以后,阿金也就消失在了寨子里。 无奈之下,陈堪只好来见阿刀。 阿刀一愣,随后摇摇头道:“卑职也不知道这丫头去哪里了,应该是在城里她母亲那里吧,卑职去搬救兵时,交代过她去城里寻她母亲。” 闻言,陈堪蹙眉道:“你去搬救兵之前交代的?” “是啊。” 阿刀一愣,随后沉声道:“确实如此。” “可本官在离开寨子之前还见过她。” 陈堪的脸色沉了下来,心里忽然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没有去城里?” “这妮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阿刀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但仍旧强笑道:“可能,是送完她阿公上山之后去了城里。” “我问过了,这几天没有人见过她,她阿公上山那天她也不在。” 陈堪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严重,阿刀闻言也是忍不住慌乱起来。 “这妮子,去哪里了呢?” 阿刀有些慌乱的起身:“我去找!” 陈堪道:“分头找,本官去临安,让麦琪他们帮你。” 两人急匆匆的走出竹楼,方胥赶忙迎了上来。 “大人,怎么了?” 陈堪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召集人手,去临安。” 麦琪和马宝儿还有摆夷的少族长见陈堪出现,本想上前告辞的。 但陈堪的面色很不对劲,而且正在朝他们走来,三人也就待在原地没有动弹。 “阿金不见了!” “还得麻烦诸位带着麾下的人手帮忙找一找。” 陈堪没有废话,快速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阿金是谁?” “阿刀的女儿!” 三人点点头,找个人而已,一点小事情。 连追杀白莲教徒这么大的忙都帮了,也就无所谓再帮一个小忙了。 陈堪一把拽过来阿刀,让他配合三大土司府,问清楚阿金她娘的店铺在何处,便带人打马掉头回了临安。 就算不找阿刀,陈堪也是要回临安的,沐晟这次算是帮了他的大忙,若非是他带着亲卫吓走了山田次郎,只怕整个望月寨将无一幸免。 于情于理,陈堪都该去见一见沐晟,一为感谢,二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