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城外的路不远不近,花锦先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花锦:“想来殿下会为你打点妥当,我备什么都是多余。先前听你提起过罗裳坊的徐绣娘技艺高超,便遣她做了几身衣裳。” 杨美人愣怔了一下,她攥着花锦的手,渐渐红了眼眶,有许多话想说,在马车上,却只问了她那药丸的事。 杨美人:“恕妾身多嘴,王妃为何一定要用那药丸?不论您是否有孕,殿下待您都是极好的。” 杨美人数次提起这些话,花锦耳朵都要生茧了,她摆摆手:“药的事还要多谢你。我不过是想多得到些殿下的关怀,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 杨美人:“那您该如何......” 赵太医吃过一次亏,这回万般小心,沈昭也提心吊胆,花锦的吃食用度都是仔细吩咐过的。花锦该如何越过这些敏锐的人,天衣无缝的失去这个假孩子? 花锦宽慰道:“不必担心我。待离京,京中的人和事便都是过往了。” 杨美人应下:“保重。” 花锦不是头一回来送人。 她望着马车离开,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闷。 马车走的远了,花锦踮脚,瞧见杨美人掀开帘子,探出头来回望京城。 花锦知道杨美人在想什么。 她当初来京城的时候,只觉得稀罕,这里的山水不如徐州秀丽,却比徐州繁华的多,她有满腔欢喜,对京城充满了好奇。 第一回踏入宫门,望着金灿灿的宫殿,更是被迷花了眼。 可如今要走了,再回头望,只觉得京城的城墙太高,要将人困死似的苦闷,离开时仍心有余悸。 幸好,杨美人逃出去了。 天已亮,人渐渐多了起来,寒风吹去了花锦的沮丧,她回过神来,转身上了马车。 花锦回去就发起了热。 不知是那药丸带来的病痛,还是心病难治。她烧的浑身泛疼,眼睛都睁不开,添云出去请赵太医的功夫,她就倚在榻上昏睡了过去。 花锦如今有孕,赵太医为保下这一胎费尽了心思,头发都白了几根,听说花锦高烧,险些晕过去,强撑着跑来为花锦把脉。 赵太医隔着一层手帕把脉,忽然,他心里一紧,差点栽倒过去。 赵太医手哆嗦着,冷汗直流。 花锦迷迷糊糊睁开眼,心中猜到了,杨美人说过药丸只可撑一时,想来现在,赵太医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赵太医不傻,早些年在乡间为贵人家的侍妾把脉,偶然得知了一种药丸,那药伤身,服用后可使太医摸到喜脉,只不过时间不长。 这种药丸鲜少有人用。 给赵太医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想花锦服用了这个药丸,更要命的是,他当时居然被惊讶冲昏了头脑,没有摸出其中端倪。 他不该质疑自己调的药,而是该质疑这房中的主子。 赵太医苦着脸,想到沈昭大发雷霆的模样,恨不得以头抢地,问问花锦为何要这样做。 赵太医闪过很多念头,想了很多理由,不过没有用就是了,不管哪一种借口,沈昭都会先杀了他,再去收拾欺骗他的王妃。 赵太医极其无奈的轻叹一声:“王妃啊......”你可害惨老夫了! 花锦料想他心中已经骂死自己了,她哑着嗓子说:“莫怕。你不说,本王妃也不说,自然不会有人知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