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不成?什么话也敢乱说!蔡将军为国除害,何谈走投无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京何在?!” 童京怒气勃发,要是换作以前,李彦肯定会非常畏惧,但此刻他完全不为所动:“下官说的都是事实。 “大人无法抑制土地兼并,又不能妥善安置流民,致使汴梁每年都要饿死百十人,成百上千的流民别无选择,为了求一口饭吃,只能选择上山为盗、下河为匪,这才致使白沟太岁张京日益做大,以至于发展到攻掠乡里的地步。 “蔡将军想要将此事上报朝廷,却畏惧忤逆大人的势力、权威,可怜蔡将军忠义无双,无法向手无寸铁的流民下手,又畏惧大人惩罚,这才只能在杏花村自杀,想要借此引起朝廷注意。 “下官目睹蔡将军之死,痛心疾首,蔡将军临死之际,不忘托付下官,一定要将汴梁府情况上报朝廷,给百姓流民一条活路,下官这才忍辱偷生! “眼下下官回到这里,就是想请童大人迷途知返,主动向朝廷交代自己的过错罪行。如此,下官也能全了同袍之谊。” 听罢这番话,极度的震惊让童京瞳孔放大,面上的血色一下子消退得干干净净,他怔怔望着侃侃而谈、大义凛然的李彦,就好像完全不认识对方。 但他没有继续发怒,反而冷静下来。 他重新在桌案后坐下,看李彦的眼神变得一片冰冷。 李彦是他的左膀右臂,但他知道,现在对方已经背叛了他,这让他无比难受,也让他格外恼怒。 他不再把李彦当作同僚看待,眼下已经完全将对方视作政敌。 敲了敲桌子,叫进来一名心腹官吏,低声吩咐两句,让对方下去迅速弄清杏花村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才不骄不躁的看向李彦,漠然道: “李少尹,你弹压河匪不利,致使蔡将军身死,还敢在本官面前大言炎炎?说,蔡将军是不是你杀的? “你害死蔡将军也就罢了,竟然还敢颠倒是非,抹黑汴梁军政大局,你当真以为投靠了某些贵人,就能为所欲为?本官告诉你,贻害了陛下的大计大业,谁也保不住你,你有十颗脑袋都没用!” 说到最后,他如箭的眼神盯在李彦身上,仿佛要将他万箭穿心,言语间流露出洞察一切的智慧、掌控万事的自信、不可触犯的威严,更是犹如一座大山,要将李彦活生生压成肉泥。 事出反常必有妖,在童京想来,李彦今日举止反常,当面跟他翻脸,必然是有恃无恐。所以对方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投靠了世家!寒门官员成为世家爪牙并不新鲜,而也只有投靠了世家,李彦才敢跟他这个二品大员决裂。 李彦摄于童京的强者威严,不禁心跳如鼓,脸色也有些发白,长久以来对童京的畏惧再度回到身上,让他感觉到非常紧张。 “来人,将李少尹押入大牢,严加看管!河匪流民祸乱杏花村的事不查清,不得让李少尹踏出牢房半步,也不得允许他跟任何人接触!”童京将李彦的神色纳在眼底,已然知晓对方心中有鬼,顿时强硬下令。 若是换作寻常时候,李彦此时必然战战兢兢不知所措,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有底气,故而虽然心中畏惧,但脚下生根,一动也不动。 童京的命令下达后,进门的不是他的心腹官吏,而是许多东京府中上层官员,且个个面色复杂。他们到了堂中之后就拱手而立,也不说话。 刚刚退出去的章东来,现在就站在人群最前面,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童京不死不休,铁骨铮铮的模样。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大半个东京府的中上层官员,没有得到命令就擅闯童京的公堂,这让童京不由得心头一沉,预感大为不妙。 若只是世家官员“逼宫”也就算了,他们毕竟是少数,掀不起大的风浪,可在场的还有很多寒门官员,那可是童京的根基力量!没有这些寒门官员,他不过是个光杆府尹罢了。 “尔等这是要造反不成?都给本官退下!否则,休怪本官严刑峻法,上书陛下,将尔等全都下狱治罪!汴梁府大局有多重要,陛下有多重视,难道尔等不知?此刻竟敢犯上作乱,这是跟陛下为敌!谁能护得了你们?!” 童京将皇帝搬了出来,这番话是说给寒门官员们听的,“现在立刻退下,本官可以不追究你们的罪责,胆敢稍有延误,就算本官能放过尔等,陛下也必然不会姑息!” 若是寻常时候,这番态度摆出来,堂中的官员们怎么都该畏惧了,可现在没有一个人后退。 李彦清了清嗓子,现在有这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