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厚仔细思考了天元王庭的情况。 他得出的结论是,天元王庭尊重人才,重用人才,而且善待百姓,有廓清宇内之志。 且不说那些被天元部族征服的其它草原部族,眼下都是一样的北胡战士,仅是河北绿营军,都拥有该有的地位,没听说被当奴隶使。 萧燕在河北确立新规矩,广行仁政,善待百姓,令河北吏治清明,世风一正的举措,也足以证明天元王庭对草原人与中原人一视同仁。 无论是雄才大略的天元可汗,还是英明睿智的萧燕,都比宋治、孔严华和高福瑞之流高明百倍。 自古英雄惜英雄,有才之士只会打心底服从更有才的人。 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 所以王师厚决定投靠天元王庭,做天元王庭的休屠王。 “大帅,有人求见......” 入夜,王师厚正在琢磨,明日去牛山跟木合华见面的细节,亲信忽然进门来报。 “谁也不见。”王师厚打断亲信的话。 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事比明日跟木合华的会面更重要,无论张仁杰还是军中世家子弟,他都懒得见了。 “王大帅不愧是一方诸侯,这架子也不是旁人可比。有客自远方来,王大帅问也不问是谁,就这么拒绝相见,就不怕误了大事?” 亲信还没退出房门,屋中便响起了一个戏谑的声音。 王师厚猛然一怔,心头警兆顿生,双目如箭的抬起头。 房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锦衣年青人,眉宇轩昂,身形挺拔,正面带揶揄的微笑看着他。 王师厚没见过这人。 但他知道对方绝对不简单。 对方出现的悄无声息,连他都没有察觉,这说明对方的修为,应该不会在他之下。 “哪里来的狂贼,大帅没让你进来,你竟敢擅闯节度使府邸,知不知道依照军法你已人头不保?滚出去!” 王师厚还未说话,进来禀报的亲信已是勃然大怒,伸手就要揪住对方的衣领,将对方拿下丢出去。 对方当然没有被他拿下。 事实上,他的手刚刚抬起,人就飞了起来,重重摔在了院子里。 “听说王大帅治军严明,这才能屡有胜绩,没想到麾下士卒这般无礼,赵某真是大失所望。”锦衣年青人自顾自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到底是何人?”王师厚沉声问。 “赵宁。”年青人道。 王师厚双手一颤,浑身的神经一下子紧绷到极致,差些没有把持住,直接从书桌后站了起来。 赵宁是什么人? 在他要投靠天元王庭的这个当口,对方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岂能不让他细思恐极? “原来是唐国公,王某失礼了。”王师厚勉力按下心头的异常,面色如常的站了起来,走出书桌,站到堂中,抱拳行礼。 他对平庸误国、揽权谋私的孔严华、高福瑞之流深恶痛绝,但对屡立惊天战功,挽狂澜于既倒的赵宁、赵七月之辈,却一直很是敬佩。 所以这一礼,王师厚行得规规矩矩,心甘情愿。 “不知唐国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王师厚行完礼,便看着赵宁直接问。 赵宁伸伸手,示意王师厚坐下说话,看他怡然自若的样子,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本公事务繁忙,今日特意来青州一趟,是想问王大帅一个问题。事关你的身家性命,还请王大帅如实回答,若是刻意隐瞒,有了灾祸,勿谓言之不预。” 跟赵宁分庭而坐的王师厚,听罢赵宁这番高高在上,毫不客气的话,沉下心神,问道:“什么问题?” “王大帅,你是否要背叛大齐,投靠天元王庭?” 赵宁的话一出口,王师厚又是悚然一惊,再度差些离座而起! 他张嘴就想说这是污蔑,是空穴来风,是绝对没有的事。 但当他看到赵宁平淡却暗含杀机的眼神,再想到对方刚刚的警告,到了嘴边的这些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件隐蔽至极,在整个青州,眼下都只有他最贴身的亲信知道的事,远在郓州的赵宁是如何得知的。 这根本没有道理。 赵宁是不是在诈他? 此时此刻,一个回答不妙,被对方上报皇帝,朝廷立马会让他九族被灭! 该如何回答? 王师厚再三思量。 而后,他说了一句让他自己都觉得颇为意外的话:“唐国公是来杀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