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好似比元神境的北胡千夫长都可怕,因为对方吃人不吐骨头! 李虎怨忿交加,在被押走的时候,挣扎着不甘地回头嘶吼: “我曾是白洋淀义军将士,我曾为皇朝拼命杀敌,我曾手刃数十北胡蛮贼,我为国家立下铁血战功,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县令却已看都懒得看他,自顾自回到太师椅上,端起茶碗神色自若的品茗。 “好茶。”放下茶碗的时候,县令赞叹一声。 主簿谄媚的笑道:“这是今年新出的铁观音,从数千里之外的福州运来的,大人若是喜欢,下官这就给府上多送些。” 县令满意地微微颔首。 第五二四章 拿起刀(4)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李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阴暗潮湿的牢房,笑容狰狞的狱卒,丑陋血腥的刑具,无休无止的折磨,让他见到了比沙场厮杀恐怖、痛苦百倍的地狱。 曾今在混战里身中数箭、多处受创,连肠子都流出一截的境遇里,都不曾屈服害怕的李虎,如今在牢狱中彻底迷失了神智。 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更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脑海里最后的画面,是一张写满字的文书,和上面自己的血红手印。 等到李虎稍微恢复点力气,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带到一片四下漆黑的林子,视野中除了远处朦胧模糊的市井灯火,就只有面前站着的两个狱卒。 那一高一矮两个狱卒的脸,李虎就算是做鬼都不会忘记。 是对方让他经历了人生最不堪回首的几个时辰,是对方拿捏住他的手,让他在罪状上画了押,叫他从一个国战有功之士成了一个罪官! 更是对方,让在战场上都不曾惨叫的他哀嚎不休,几乎丢尽了一个大丈夫的所有尊严。 跌坐在地、遍体鳞伤、满脸是血的李虎,抬头恶狠狠的盯着两个狱卒。 “就是这里了,没人会看见。大牢里不好明目张胆杀人,在这里结果他神不知鬼不觉。待会儿把他往乱葬岗一丢,万事大吉,咱们也好跟县令复命领赏。” 高个子狱卒说到这,瞥见李虎怨毒的眼神,先是心头一突,旋即桀桀笑出声: “李县尉,你不必这么看某家,某家也是奉命行事。怪只怪你有眼无珠,竟然敢跟顶头上官对着干。和光同尘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们都懂你为何不懂?” 矮个子狱卒拔出横刀,上前两步,脸色阴沉:“跟一个死人废话这么多作甚,他死了也是自己蠢死的,怪不得别人。” 说着,矮个子狱卒高举横刀,对着李虎额头用力劈了下去:“蠢人就是蠢人,做了县尉还混成这样,丢人现眼,这官要是给某家做,不知道比你滋润多少倍!” 眼看刀光笔直而下,浑身酸软的李虎目眦欲裂,心中一片悲凉。 这个瞬间,人生的许多画面交替闪过,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临了,李虎脑子里只有女儿在灶台前忙碌的瘦小身影,满心只剩下担忧与愧疚。 他死了,女儿就没了依靠,往后该怎么在这个艰难的世道活下去? 国战期间,他没尽到一家顶梁柱的责任,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现在连唯一的女儿也护不住,算什么大丈夫? 他曾不屈服于北胡蛮贼,他曾为国血战,他只是不忍欺压乡亲,他有什么错?为什么连活下去这个简单的事,他都办不到?! 到底是哪里错了? 到底是谁错了?! 李虎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在刀光临面的时候达到顶点! 然而到了这时,说什么都迟了。 真的迟了吗? 并不迟! 因为刀锋到了他额前一寸处,猛然顿住,再也无法落下! 瞪着眼的李虎瞳孔一缩! 他看到了一只手,握住矮个子狱卒手腕的手。 强劲,有力,稳如磐石的一只手。 李虎转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