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来人往的大街,礼汀依然觉得没有着落。 路灯明亮整齐,一行行蜿蜒到远方。 京域是全国首都,万家灯火。 可是为自己亮着的那盏,濒临熄灭了,显得异常冷清。 医院并不远,她给孟丝玟发了消息,说自己已经到楼下了。 对方几乎喜极而泣,告诉她。 他们在楼下吃个便饭,江衍鹤还在病房里。 礼汀在花园里发了一小会呆。 她抱着纤瘦的肩胛骨,在楼下徘徊了很久。 她不知道怎么见他,有些胆怯了起来。 鼓足勇气上楼,站在电梯口,她犹豫了一瞬间。 忽然想到自己没有带花,就这样孑然一身地,可能他不会喜欢。 思考了一会,心想要不要去买花,就在这时候。 她看见不少护士在走廊里行色匆匆地经过。 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江衍鹤那间房里进进出出。 他们冷着脸,显出一些夜间工作的疲惫。 无疑更让礼汀害怕了。 这里是贵宾区,独立病房的家属们穿着非富即贵。 三三两两地,在走廊窃窃私语。 “听说,那里住的是这家私立医院的唯一持股人,在泰国受了枪伤,已经奄奄一息了。” “是哇,很久不见好,听别人说是伤口感染了。” “你说年纪轻轻,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呢,我家那口子还能来给我端点汤水。听说这人啊,婚都没结,对象逃婚了,平白熬了四五年,我经常看见他的助理来替他拿药。” 听到这里,女生捏紧裙摆,虽然看起来清冷易碎的样子。 想见他的欲望,把她烧灼地浑身难受。 一路上的焦虑和难过,让她心里堵得慌也闷地慌。 全世界最爱她的那个人,马上就会消失掉的这种恐惧,就像海平面下的阴影,让她感觉到透不过气来。 人非要失去才知道多爱对方吗。 如果那天是为了照顾染染,那染染去英国以后。 自己还在泰国苦苦地煎熬大半个月,等他来找自己,就完全是调皮和任性了。 因为总觉得他会来,所以一直等。 等到他病危的消息,让自己抑制不住想哭。 “自尊总是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 待查岗的护士走掉以后,她径直往江衍鹤所在的病房走过去。 她微微推开门,空调将她白色的裙角,微微卷起来。 果然,和孟丝玟说得一模一样。 里面没有人,只有可调节式的幽暗灯光。 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就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他脸色苍白,呼吸器罩着高挺的鼻梁,眉头微蹙,显得不太安稳的模样。 上一次看见他,他英隽倨傲,漆黑的瞳孔在寺庙的红烛折射下,显得很明晰通透,无所顾忌又肆意的感觉。 难道真是那天太过桀骜肆意,倒插檀香,才会招致不幸。 礼汀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地一声,在路上憋了一路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麻木地跪倒在他的床边。 男人的左手有很多的针孔,白皙的指骨微微泛红。 “哥哥。” 她艰涩地叫着他,嗅着他身上带着药味的好闻又清冽的气息。 “对不起,汀汀来晚了。” 对方依然一动不动,眼睫下面浮着一点清灰。 他的呼吸因为鼻翼套着呼吸罩,在空旷安静地病房显得有些急促。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