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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喜对我藏着事情


创造的新型物质。每个人都能创造独一无二的它。它没有形体,没有气味,没有颜色。只有轻微的重量在胸膛的正中间摇晃。噢,像是一块五克的银色圆柱体秤砣在两排肋骨中间左右摇晃。我让它摇晃。不停地摇晃。疯狂地摇晃。疲惫地摇晃。

    妹喜就这样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偷哭了好多天。我以为妹喜是在欲擒故纵。她先调动我的好奇心,然后让我苦恼,让我委屈,最后让我软弱地向她跪地索求真相。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大错特错了!我可是铁石心肠的!没过几天,我自己就彻底否认了这种无趣的推断。妹喜在阳台打电话,分明是躲着我。好呀你,梁妹喜,你肯定是外面有人了。我焦急地藏在拐角,偷听妹喜与人谈话。妹喜对电话那头说话的语气一点也没有暧昧的意思。我反而觉得她好像害怕声音过大,会把对面的人给吓死。我从头听到尾,虽然已经猜到真相,却不由自主地极力否定。

    妹喜回到客厅,看见豆浆油条和白粥咸菜摆在餐桌上。她收起手机,坐在我的对面。我正在逐渐帮忙让自己融入全新的小康生活。我当然不是因为妹喜近日状态不好才企图做点让她开心的事情。我才没有讨好她。如果要等她讲完电话,那放在厨房里的早餐岂不是都凉透了?我是为了食物的口感着想。况且,这只不过是举手之而已。切断的油条又酥又脆。当它被泡在又醇又浓的豆浆里,两者会让食用者领悟到人生的真谛。我忍不住赞叹地点起头来,说道。

    “梁妹喜,你最近手艺变差了。”

    “嗯,知道了。”

    我瞥一眼声音的出处。我不喜欢无精打采的梁妹喜,因为这样的梁妹喜会让我感到同样的无精打采。这么说来,妹喜的心情似乎关乎着我的心情。我嚼着湿润的油条,思考着。随后,我轻轻道出一句虚伪的话。

    “梁妹喜,我爱你。”

    “嗯,知道了。”

    “我说我爱你,梁妹喜。”

    我用了更加郑重的语气,相信妹喜会大惊失色的。然而,妹喜还是轻飘飘的同一句话。

    “嗯,知道了。”

    各位不要低谷这四个字的力量。它们的内容是空白的。空白的内容远比无聊的内容还要让人痛苦。让我痛苦。我抽了两张放在右手边的纸巾,然后堆迭两次,擦了擦嘴巴。我连续做这个动作三四次,完全是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瞎子做什么假动作干嘛?是谁说瞎子的情感不会表露在脸上?我觉得自己的情感比以前更加难以隐藏。我真想批评梁妹喜。不仅批评她的厨艺差劲,还要批评她的态度差劲。我都已经拉下脸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又过了几天,妹喜变得更加猖狂了。她居然不回家。昨天夜里,我没有关客厅的灯。我在等妹喜。我自己热了妹喜放在冰箱里的晚饭,自己吃饭,自己洗澡,自己晒衣服,自己坐在床边听股市播报。做完这一切,我躺在床上,哼起妹喜常常唱的《矜持》。等意识到这首歌已经注入自己的潜意识当中时,我已经哼唱完半首歌。直到次日醒来,我来到客厅,摸到灯光的按钮仍处于打开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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