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张嬷嬷站不住了。 方才林琟音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眼睛瞪着太子妃就冲过来要打人的样子与市井泼妇无异。 若非想让太子妃亲自打那一巴掌出出过去的气,张嬷嬷根本不会让林琟音扑到她眼前。 “你对太子妃无礼在先,尚未请罪不说,如今竟变本加厉,信口雌黄,污蔑太子妃!”张嬷嬷横眉怒目,掷地有声,“还不跪下!” 林琟音被旁边的侍从钳住双臂,强硬地按在地上,脖颈却强着抬起,视线半点不离林元瑾。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她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恢复原来她本该有的地位。 “你方才说我害你。”林元瑾一手撑着脸颊,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她,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害你?” 言下之意,众人眼中,她如今都是皇帝赐婚的太子正妻了,为什么要去害一个同族林家女。 两人如今已是云泥之别。 在场所有人虽然肚子里的草不一定往哪边偏,可表面都是偏向着林元瑾的——她都是太子妃了。 如今林家之主最高的官也就是她父亲的礼部侍郎一职。 她做什么非要害一个同族之女,让林家蒙羞呢? 更残酷的是,哪怕林元瑾害了林琟音,又怎么样呢? 过去都是小女孩,同族之间难免有写口舌之争,但都不过是小事,如今林元瑾已是太子妃了,都长大及笄嫁人了,哪里还能按过去行事? 多房的心思各异,表面看着林琟音的视线都透着无奈与嫌恶,仿佛在看一个脑子拎不清的人。 林琟音却不这么想。 林元瑾想害她的理由多了去了! 不管是小时候的龃龉,还是赐婚后她让林元瑾独自去寺庙祈福却惨遭追杀,嬷嬷和婢女都死了,再在秋狩之时因她的提示而让刺客掳走了林元瑾,又遭掉下悬崖之灾…… 简直数不胜数。 林元瑾要了她的命都不为过。 这些理由,林琟音一个都不能说,可这么两次不光没能夺走林元瑾的性命,反倒让她更光鲜地活着回来了。 她怎能不恨。 “我害你什么了?”林元瑾见她不答,又悠然地接着问。 “外面的流言是不是你传的?!”林琟音色厉内荏地质问,“你可考虑过这对林家和其他姊妹会如何?” 她一顶帽子先扣了下来,仿佛她是站在林家人的角度考虑。 林元瑾早已熟悉了她的套路,也不奇怪,只是歪了歪头,直视着她的目光,单纯地回答:“你为什么会觉得流言是我传的?” 怎么叫流言呢? 这林琟音婚前怀孕不是事实吗。 “我连你怀孕的消息都是从旁人口中听到的,你不去问问知道你怀孕之事的人,反倒来怀疑我?” “你不知道?”林琟音不可置信。 “太子妃自打秋狩受伤便昏迷,在宫中休养了数日才回的太子府,期间林家也未曾来信问候,如今倒是有脸皮质问上太子妃了。”张嬷嬷嗤笑一声。 林元瑾笑而不语。 就在林琟音怔神地开始怀疑其他人的时候,林元瑾又笑着补了一击:“不过现在京城上下都知道了。” 林元瑾也没想到这流言传得这么快这么广。 事已至此,皇后想让声名狼藉的林琟音进门都难办。 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其实是让府里的妾室假作怀孕,然后等林琟音生下来之后直接抱走,来演一出名正言顺的戏。 “秋月呢?她今日没跟在你身边?”林元瑾扫了眼林琟音的身后,随意地问道。 没成想林琟音僵在了原地,陷入了彷徨。 半晌的寂静让林元瑾察觉到了不对劲,思及林琟音的为人,试探地问了句:“她还活着吗?” “……”沉默。 后院里鲜血淋漓的画面犹在眼前。 林元瑾深吸了一口气,如同无声地叹息,慢慢地开口感叹道:“你真是…视人命如草芥。” 好狠的心啊。 “你可能都不记得了,秋月与朝露是同一年进的府。”林元瑾轻轻地说,仿佛在说起儿时的故事,“你带走了秋月,我选了朝露。” “我望她如熹微晨露,明亮而纯净,故给她取名朝露。” “却未曾想,她的性命当真如露珠般转瞬而逝。”林元瑾垂下的眼中透着怀念与难过,再抬起眼看向林琟音的时候,漆黑的眼瞳一片冰冷,“为什么呢?” 她们如今一前一后,都被林琟音害死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林琟音一抖,挺着脖子说,“是她们命里该死!” 林元瑾没有想与她争论,只平静地回了句:“是么。” 反倒梗的林琟音一停,盯着林元瑾:“我不信这一切与你无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