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融融,除掉香炉里的熏香浓了些,一切都很不错。 李三娘熟悉文素素的喜好,收拾放好细软,闻到屋中浓烈的熏香,她走到香炉边,欲将里面的熏香灭了。 杨嬷嬷迟疑了下,劝道:“殿下最喜沉香,所穿的衣衫鞋袜,皆要用沉香薰过。我问过了青书,平时殿下来望湖院,都要先用沉香熏一熏屋子。殿下不知何时会来,我便先点了,以备不时之需。” 李三娘与杨嬷嬷先前说过一会话,听她说了好些府里的规矩,见她耐心细致,对她颇有好感。 两人以后要在一起共事当差,李三娘也就直接道:“以前在乌衣巷,娘子屋子里从不熏浓香,殿下已经习惯,放心吧,没事。” 杨嬷嬷愣了下,忙笑道:“是我自作主张了,以后还要劳烦你多加提点。娘子的习惯规矩,才是望湖院的规矩。” 文素素听着两人嘀嘀咕咕,并不插嘴。到了午间,杨嬷嬷带着李三娘去厨房熟悉路,提回了一荤一半荤素一素一汤。 平时在乌衣巷,文素素也差不多吃这些,只厨房离望湖院有小半盏茶的功夫,冬日天气寒冷,饭菜都已经凉了。 杨嬷嬷解释道:“娘子,府里的妾室皆是这般,饭菜月俸皆有定例。” 文素素道无妨,“望湖院有灶房,三娘你取些银子,让陈厨娘出去采买,小厨房早些开火。” 杨嬷嬷见文素素并不向太子妃请示,而是直接做了决定,愣愣望着她,神色欲言又止。 文素素将杨嬷嬷的反应瞧在眼里,微笑道:“望湖院是殿下的院子,得时刻给殿下备着热茶热汤。” 杨嬷嬷反应过来,暗自舒了口气,道:“饭菜凉了,小的拿去给娘子热一热。” 文素素问道:“其他院子离厨房也不近,她们冬日都吃冷饭冷菜?” 杨嬷嬷道:“小的听说,其他院子都暗自备了瓦罐,天气冷下来,提回去的饭菜再倒在瓦罐中,用小炉煮热。味道虽打了折扣,总比吃冷食好。小的也替娘子先准备了两只瓦罐。” 太子妃从不克扣她们的吃穿用度,她一向管家严厉,这份严厉,就显得不近人情,苛刻了。 文素素道:“杨嬷嬷有心了,三娘你去帮帮忙,你们的也热一热。” 吃了重新回锅的饭菜,文素素上床午歇。起身后看了会文书,冬日天黑得早,很快就到了掌灯的时辰,齐重渊回了府。 太子妃差小丫鬟来传话,让文素素前往正厅,齐重渊的妻妾共聚一堂,一道饮宴。 文素素收拾了下,带着李三娘杨嬷嬷一起前往正厅。走到半路,便与大步而来的齐重渊迎面相遇。 齐重渊一身杏黄朝服,头上戴着毓冠,稍许清减了几分的脸上,满是意气风发。 文素素立定见礼,齐重渊伸手虚扶,道:“卿卿快过来,让孤好生瞧一瞧。” 除非在大朝会,或者庄重严肃的场合,圣上皆以“我”自称,天家亲人之间称呼“阿爹阿娘”,与民间并无不同。 齐重渊自称“孤”,被立为太子的喜悦,实在是浓得无处安置了。 文素素上前,仰望着他,叹道:“殿下真是威风啊!” 齐重渊很是受用,哈哈大笑起来,拥着她往前面走,滔滔不绝道:“这些时日孤忙得很,顾不上卿卿,卿卿可有害怕,以为孤不再管卿卿了?只要卿卿听话,孤不会忘了卿卿,定会好生宠着卿卿......” 文素素听着一连串的“孤孤孤”,像是有一百只鸽子耳边盘旋。她不时应和一声,齐重渊就更加高兴了,“还是卿卿好,孤有好些话,等下仔细说给卿卿听。” 到了正厅,除了重病的李氏,太子妃并张氏等二十二人已经到了,乌泱泱站在门前恭立等候。见到他们两人一起走来。各色目光,齐刷刷看向文素素。 太子妃敛下眼帘,领着一众姬妾恭敬见礼。 文素素让开一边,齐重渊抬手道免礼,太子妃等人起了身,他负手朝厅内走去,文素素再向太子妃一众见礼。 太子妃颔首道:“殿下已经到了,不能让殿下久等,先进去再互相认识。” 众人进屋,太子妃做了介绍,彼此团团见过礼,照着品级高低,各自在几案前落座。 文素素身份最低,她的位置在最末。齐重渊与太子妃居上首,左右各十张案几,文素素的案几,放在了靠近大门处。 齐重渊坐在上首,远眺文素素,眉头就皱了起来,不悦道:“以后在厅堂摆放大桌,彼此离得这般远,太生份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