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个月后,沃河城。 此城因毗邻沃河而得名,不算大,但由于城中码头沟通南北水路,往来客舟货船无数,倒也格外兴盛。 也正因如此,城中吃水路饭的人不少,王老五便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员。 他祖上世代捕鱼,到他这一代才好不容易攒了点积蓄,他父亲本想着将捕鱼生意做大,然而王老五却不甘整日与鱼腥作伴,毅然决然地买了艘客船,转头做起了船渡生意。 只是这城中,做船渡生意的没有一百也有二百,王老五的客船也无甚新奇之处,客人稀少,很快便陷入了入不敷出的窘境。 如今,他甚至连伙计都雇不起,一家老小也都住在船上,帮忙掌舵扬帆,才能勉强维持着生计。 眼看着年过三十五,面对着媳妇每日的抱怨,和老父亲失望的目光,还有那正长个头胃口倍增的儿子,王老五倍感焦虑,整日都在码头上打转,寻找着客人。 今日,晌午刚过,王老五挤在脚夫们歇息的茶摊旁,要了杯不花钱的凉水,一边吮一边张望着码头上的情况。 按理说,这种时候是不会有客人的,可也不知是不是王老五运气好,倒还真让他发现个寻船的客人。 那人穿着一件素色长衫,虽衣着朴素,但清秀面目上那一对凤目剑眉,看着格外不凡。 此人正是为了躲避长春观报复,独自离开京城的袁铭。 王老五眼睛发亮,连忙将杯中凉水一口喝干,三步并两步的小跑了过去。 “这位公子,可是要用船?” 袁铭刚结束与别家船工的交谈,见王老五凑来,点了点头:“不错,我要去雷州城,你的船可到得了?” 王老五顿时一喜,看这公子风度不凡,应该不是吝啬之人,试探道:“公子,雷州城可不好走啊,一路上水流湍急,去一趟可伤船哩,回来我还要空跑一趟!” “这些我自然知道,所以才问你的船去还是不去。我包船。”袁铭如此说道。 王老五眼睛转了转,犹豫片刻,伸出了四根手指:“去是能去,不过得这个数。” 他报的价格,比寻常价格贵了两倍不止。 袁铭也不点破,道:“可以,不过我需要现在马上出发。” “没问题,我一家老小都在船上,立刻就可以出发!”王老五闻言心中大喜,连连点头,将袁铭引到了自己的船上。 他的船不大,倒也算得上规整,甲板上的部分隔出了六个房间,除了王老五家人住的,其他五间都是空的。 袁铭随意挑了个房间住下,嘱咐王老五没事不要打扰,饭菜也只须送到房门口,便打发他去开了船。 而等王老五离开后,袁铭默默施展《冥月诀》放出魂鸦在空中监视,同时又从灵兽袋中唤出花枝,让他潜伏在船舱之下,这才稍感安心。 这一个月来,他乘车架马,换装化妆,兜兜转转,日夜兼程,几乎都在赶路中度过,很少有停下来的时候。 如今乘上这船,沿水路顺流而下,倒是不必再转乘车马,多了些休息的间隙。 紧绷的心情稍稍放松,袁铭唤出偷天鼎,插上了一根用新材料制作的黑香,将其点燃。 香雾缭绕间,袁铭在心中回想父亲的模样,很快便附体到了他身上。 与一个月前相比,袁祚冲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此时的他,正坐在书房之中,提笔落墨,书写着一份奏章。 “臣袁祚冲,奏请致仕……” 很快,他写好了奏章,口中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而后将奏折拿起,重读了一遍便将其收起。 沉吟片刻后,袁祚冲忽然取出了袁铭留下的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