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补丁的衣服,已经湿答答地没法穿了。 良有柱看着走出来的姑娘,眼睛里闪过一抹喜色,随即又暗淡下来。 眼前的姑娘是他要娶过门的媳妇儿,可她为了不嫁给他,都做出投河的事。 唉! 算了,他这辈子就是打光棍的命,还是不要霍霍这么个姑娘了,不过彩礼钱不能不要,毕竟那是他这辈子的积蓄。 良有柱身上还穿着件衬衣,穿了一路,已经被烘了五六分干。 良有柱看着眼前穿着厚重麻衣只拿个小包袱的姑娘,心里头不是滋味。 他从晾衣绳上扯下军绿色外套,直接将里头的衬衣脱下来,空着身穿着外套走出来。 “哑妹,今天你先穿我这件,等过去了,我再给你买新衣服!” 黄哑妹的眼泪一下飙出来,根本控制不住。 她自从变成哑巴,全家人都当她是赔钱货拖油瓶,根本没把她当过人。 她才小学三年级就被爸妈拉回家下地赚工分,还得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家里。 要是有一件干得不好,她妈就是一顿打。 她的衣服一直都是捡几个哥哥的穿,哥哥们调皮捣蛋,衣服经常被划破,所以等到她穿的时候已经是补丁摞补丁,有的都补不上。 她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穿新衣服是什么滋味。 这些她的家人都没给过她,而眼前的男人不光救了她,说要放她走,还说要给她买新衣服! 这个男人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她二十多年的黑暗,她想的不是离开,反而是要抓紧。 黄哑妹对着男人笑了笑,暖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煞是好看。 “谢谢你!”哑妹艰难地有些生硬地说出这三个字。 这是她自己不断的练习,才勉强能发出的声音。 虽然有些生涩,跟一岁左右孩童学说话一样,却还是能听出来。 良有柱还有点吃惊。 不是说他这个新媳妇儿是哑巴嘛,现在看她很聪明,不光能分辨出人的嘴型,还能简单地表达,这些就足够了。 过日子也不需要嘴,这样等她想离开时,至少不那么容易被人欺负。 “不用,你去换吧!” 黄哑妹走回自己的屋子,说是屋,也不过是在筒子楼过道里搭起来的一个棚子。 黄哑妹快速地换好衣服,深吸一口气,还能闻到男人身上的味道。 不是汗臭却带着一丝青草味儿。 黄哑妹出嫁,临走前,她都没再看家人一眼,跟着良有柱就走。 黄老婆子没准备喜糖,倒是良有柱拿出了半斤糖果,给在场看热闹的人分了几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