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夙鸾说着和宗政澄渊一样的话。 “可惜,我已经看到了。”笑不归一手拨开宗政澄渊,一手将殇夙鸾罩在她眼前的手拉下,看着面前遍地的尸骨,虽然脸色有些白,心里通通地跳着,却勉强浮出一抹苦笑:“原来,这就是伶人冢。” 凝视着笑不归的眼,宗政澄渊确定她尚可接受之后,微微点点头,向四周看了看,目光幽暗地掠过墙上那一幅幅的画,道:“也是君无偿的房间。” 那画上,每一幅皆画着姜骊珠。捻花的,抚琴的,扑蝶的,沉思的,吹笛的……甚至有姜骊珠拿着各种武器的画。很俗气的表达注意的方式,却是很有效的一种。 如果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画了这么多画,并且把这些画都挂在自己的墙上。那么,这男人对这女人的心意已经不言自明了。 只是,这堆积如山的皑皑白骨,和白骨前那做工精细的墓碑,又是怎么回事? “我猜,君无偿的尸骨一定就在这些白骨中。看来,想从这骨头堆里找出君无偿的尸体下葬,是不可能了。”殇夙鸾目光一扫,落在那写着:“君无偿之墓”的墓碑上,确定地说着,摇头而笑:“被自己的徒弟如此憎恨,也真是不容易。” “是姜骊珠的师弟做的?”笑不归沉吟片刻,道:“他千里迢迢将那些伶人的尸体带回这里,原来,是为了这个?” “殉葬,埋葬。”殇夙鸾冷冷笑着,冷如寒风,美如初雪:“不只如此。这个伶人的身份,怕是也有些门道。” 笑不归细细听着,不觉抽出一直被宗政澄渊握着的手,慢慢走上前,轻轻抚mo着那冰冷的墓碑,嘴里重复着:“殉葬、埋葬。以人之骨,掩他之骨。不会有人再分得清楚着些尸骨中,哪具是他。他的墓,是与人共有。他让有很多人陪他一起死,却为他造了一座无异于一座衣冠冢的墓。是敬爱,还是怨恨?” “有什么所谓?他自以为报了恩又报了仇,不是很好么?”殇夙鸾紧紧跟着,将笑不归的手拉回细细看着,见没有染毒的迹象才暗暗送了口气,道。 “那么,君无偿将这些画挂在墙上,是爱她?还是恨她?”笑不归抬头,再次看着画中那绝世无双的美人。 “当然是……”殇夙鸾笑眯眯地随着笑不归看过去,忽然面色一变,死死盯着些画。半晌,忽地一叹,又恢复了笑意,却笑如冰水:“原来是这样。这样的话,是爱还是恨,我也说不清了。” 原来,刚才他们只顾震惊这屋中满是姜骊珠的画,却没有发现,这些画两两自成一组,景物相连。而且每组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管其中的一幅上,姜骊珠在做什么,另一幅上的她,则必定是手持一把武器,武器锐利的那端,总是对着另一幅上的她。 他一边恋慕着她,一边又希望她死? 笑不归眨着眼睛,心中一阵翻腾,说不出的情绪在心中翻涌着。像激流一阵一阵地冲击着她的胸口,带起丝丝闷痛。 “不归?”宗政澄渊见她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不觉将她勾进怀里。感到她不怎么有暖意的身子,语气有些微的不稳。 “没事。”笑不归依着宗政澄渊的胳膊,轻轻吐出一口气,浅浅地呼吸着说:“我想出去。” “我们会出去的。”宗政澄渊沉稳地答。 “从哪儿?”殇夙鸾微讽地道:“两个岔路都走过了,前面没路。这个屋子里没有路,姜骊珠的屋子里也没有。皇帝陛下,你倒是说说,怎么出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