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说赵瑾这个皇帝当的惨不惨, 单皇陵被盗一事, 就是一件震惊朝堂的大事了。工部尚书的话一落, 满朝文武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历代皇陵都有专门的守陵卫,朝中亦为此设为专门管辖皇陵事物的陵寝官。除此之外,帝王陵寝宫都是依山脉走势而建, 即使找到皇陵所在之处, 也鲜少能有人摸到陵寝宫去盗东西。 “荒唐!”惊讶过后,赵三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皇陵事务大臣何在?守陵卫都是精锐军士, 先帝陵墓都护不住,一个个的都是在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卫将军收到消息时, 已经连夜赶往皇陵,彻查此事。” 皇陵事务大臣虽然是管辖皇陵的事务总官, 但并没有额外的人员编制,一向由奉天将军兼任。 赵三思一想想自己苦命的皇兄,心口直抽抽, “查,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 如今乃太平盛世, 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这般遭瘟的事来。大理寺卿何在?” 被点了名的陈明忠当即站了出来,“臣在。” 赵三思又坐下来,扶着龙椅两侧的扶手吐了一口浊气, 惊讶和愤怒的情绪缓下来,她也能猜猜此事背后的目的。 皇陵是埋葬历代帝王的陵寝,其内的陪葬品都不是俗物。盛世下,皇陵守卫森严,百姓亦生活安康,一般的平民百姓不会这般不要命。 平民百姓不会,那胆敢这么做的人定然不是一般人了。 “这件事你也从一旁协助,好好彻查一番,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盗皇陵,可有同党,可有异心。” “是,臣定会协助卫将军彻查此事。” 陈明忠领命退下后,一直没有出声的蔡隽站了出来,“盗墓者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皇陵,并盗走东西,单凭一己之力,是难于登天的事,其中定有人暗中协助。臣以为,与其把心神都放在盗墓者身上,不如先查查守陵卫中可有同谋者。” “丞相这话可是在暗指守陵卫‘监守自盗’?”蔡隽话一落,站在后排的光禄寺卿站了出来,“守陵卫乃□□皇帝亲自选的人,此后由他们亲自训练,让守陵卫代代相传。这么多年来,皇陵从没出过被盗之事,如今一被盗,丞相就立马怀疑起人来,这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 蔡隽回头瞧了他一眼,神色依旧是淡淡的,“那钱大人对此事,可有什么高见?” 光禄寺卿被他这么一反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蔡隽轻哼了一声,“钱大人总不会是以为先帝陵墓被盗,是因祭享之物?” 这句话对光禄寺卿来说,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因为他就是掌管祭祀中膳馐安排的人。 光禄寺卿说不出什么高见,又不敢当着赵三思和其他朝臣的面和蔡隽其高腔,只能哑巴吃黄莲了,对着赵三思看过来的视线,讪讪道:“微官不敢这么想。” 赵三思一哂,她对朝中这些什么寺卿的官职,除了大理寺卿看得顺眼外,其余几人都不太喜欢,这些官员倚老卖老不说,正事没影,屁事就多,动不动就逮着老祖宗的规矩来煽风点火。 私心里,赵三思对蔡隽提出的建议还是十分赞同的,这不仅是她对蔡隽的信任,更是她的一种直觉,做皇帝的直觉。不过,她并不想把蔡隽独自一人推到风尖浪口,因此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又朝下面的朝臣开口道:“关于此次皇陵被盗之事,各位可还有些什么看法?” 朝臣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无人搭腔,过了好一会,孙炎才怂怂地出了列,“臣脑子不好使,想不到什么高见,但觉得丞相说得挺对的。皇陵守卫森严,先帝陵寝更是隐秘,一般人确实很难盗,做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臣也猜测是不是守陵卫之中本身就有同伙。” 赵三思点了点,算是回应了他,“其他人都没有什么看法?” 过了小会,吏部尚书李晏之也站了出来,“守陵卫自□□选拔的精锐之师传承至今,理应是不该会出岔子,但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守陵卫定然难辞其咎。臣觉得丞相的话也并无道理。皇陵神圣不可侵犯,如今既然有人胆敢打主意,为了天家威严,此事也当严谨待之,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有人搭腔了,少不了一些喜欢附和的人跟着出声,而出声的人一多,其他即便有些不愿附和的人也要跟着表态。 人云亦云,用在朝堂上再适合不过。东风压西风 ,便是东风,西风压东风,便是西风。 赵三思看得多,偶尔也觉得这朝堂有些趣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