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内安静的空气,甚至带着些诡异。 每隔十步都点了烛台,烛台映照出那些空荡荡的囚笼,还有囚笼上那冰冷的黄铜锁。 大概每隔三五个囚笼,便有一位在案的重犯被关押着,这些人不知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中待了多久,变得如同这暗牢一般死寂。 兰溪持灯路过时,惊不起太多的波澜,那些重犯们连屁股都未挪动半下,只窝在那草席中,斜着眼抬眸,用阴恻恻地令人后背森然发寒的目光,死死盯着兰溪,似要从她身上挖出几个洞来。 兰溪恍若未闻。 目视前方,朝这条长廊的尽头走去。 她的身后,跟着的狱卒头头握了握手中的鞭子,本想抽打这群人一顿,好长自己的威风,好得太后娘娘的看重和青眼。 可此刻正主目不斜视地离开了,他也不好再发作逞威风,只能将那鞭子往自己怀里一收,朝着兰溪追了过去。 一边小跑着跟上,一边解释。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关押在此处之人,皆非凡人。” “要么是犯了罪的皇亲国戚,要么是有谋反谋逆之心的乱臣贼子,要么就是别国的细作和俘虏,毕竟此处暗牢建在宫内,地方不大,又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不是那等等闲之辈能住进来的。” 见兰溪不答话,他又腆着脸道。 “您要见的人是第三种,原本安排在水牢中的,御前那边传讯说您要见她,小的们急忙将她拾掇干净,送到这最里间来,以免污了您的耳目。” “不过……太后娘娘待会儿还是得注意些,这位女俘……脾气有些古怪,动辄便张口骂人闭口杀人,像是有武艺在身上的……” “从前遇到这种的,皆是手脚筋儿先挑了,再做打算。” “可御前的人传话……说这位不能随意折磨,可以羞辱,却不能留下太大的伤病,往后还有用处……” “所以小的们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如今只绑了困在柱子上,别无他法。” “待会儿太后娘娘见她时,可得仔细点。省的她贱命一条,伤了太后娘娘的金尊玉体,那就是把她杀十回都赔不起太后娘娘的一根手指甲……” 这张嘴,留在这暗牢内实在是屈才了。 兰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继续往前走去。 顺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狱卒头头眼尾狠狠一颤,立刻龇牙咧嘴地笑着答道。 “回太后娘娘,奴才叫固安,入宫已二十年了,在这暗牢中也待了二十年了,对这暗牢里关押的人都是谁,有什么过往,各个都门清!” “除了新来的那几个,但凡是往前的那些事,太后娘娘敢问,奴才就敢从这群人口中撬出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