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谢景行在这里看见,应是能认出来这是他第一次上骑射课的齐教官,也是通州府卫所的齐总旗。 齐总旗乃是洪百户手下的两个总旗之一,手里管着五十人,不大不小也算是个正七品的武官。 回想起刚刚手下人来同他说的事情,他眼里满是沉痛,匆匆忙忙走到另坐一侧的洪百户身边,正欲低声向他说一声。 武天川是武官,一向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当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大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被上司的上司问话,齐总旗没有犹豫,直接道:“刚刚传来了边疆的消息。”他顿了顿,语气悲切,“守边城被西戎人攻破,牧大将军与其两子牧云起、牧盼山全部战死沙场。”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球场上,看台上还是同方才一般无二的欢乐,演武亭上却是一片肃穆。 谢景行等人只能看到演武亭上的通州府官员们纷纷离场,脸色很是不好看。 心里升起一丝疑惑,很快就被欢乐的气氛所影响,将之抛在脑后。 同家人会合后,谢景行跟着人群往外走,边上不时有通州府的百姓认出他和旁边的屿哥儿,脸上都带着祝福的笑意。 等终于走过人潮密集处,边上只有三三两两行人时,谢景行和谢定安才放下心来,刚才是他们二人站在外面护着中间周宁、屿哥儿和双胞胎走出来的。 等兴奋劲过了,谢若才觉出口渴来,抱着水壶咕噜咕噜喝水,谢景君也是相同模样。 谢景行转身问屿哥儿:“口渴吗?” 屿哥儿摇头,球场边上是有水的,虽然他在谢景行比赛时太过激动没有喝水,可刚刚出来之前已经喝过了,现在不渴。 谢景行点头,欲再说些什么,却看见陈夫子走了过来。 虽然谢景行现在早已不是陈夫子负责班级的学生,可仍然是极为尊敬陈夫子的。 等陈夫子到了近前,他拱手一揖,道:“陈夫子安。” 屿哥儿、周宁、谢定安也纷纷出声打招呼。 双胞胎一口气将水全部灌进肚子里,打了一声饱嗝,乖乖跟着学舌。 陈夫子四年过去也并没变样,淡淡点头,只在看双胞胎时,脸上显出明显的笑意来。 他是准备直接回府学的,不过既然撞上了谢景行,他便也多说了几句,不外乎就是乡试在即,要勤加努力之类的话,谢景行一一应承。 在送陈夫子离开时,陈夫子却犹豫了一下,出其不意地道:“既然心悦于人家小哥儿,还是早早成婚为好,成婚前万不可再如今日这般孟浪了。” 他许是年纪大了,看不懂现在年轻人的行事,也有些理解不了他们的行为,不过就算认为他多事也罢,他这等老人家还是觉得无论如何该得成婚为先。 屿哥儿脸上又浮起一抹薄红,谢景行被尊敬的老师说道此事也有些赧然,最后心虚道:“谨遵师命。” 至于能不能做到?再说吧! 陈夫子点点头离开了。 留下谢家几人和屿哥儿,一时之间都有些沉默,谢景行方才做出那样举动时倒不觉得有些什么,可此时面对家里人面对老师,他还是生出了些不好意思。 屿哥儿就更不用多说了,早就躲去了他的身后,虽然他早已同面前的谢伯伯和周叔么形如一家,可他和谢哥哥的情况之前也是瞒着他们的,刚才谢哥哥还那样,也不知道谢伯伯和周叔么会怎么想他? 周宁和谢定安当然是乐见其成,可此时看着屿哥儿恨不得钻进地下的模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景行侧身安抚地拍了拍屿哥儿的后背。 底下谢若突然仰起头,冷不丁说道:“刚才哥哥是亲了屿哥哥吗?我没看清,是不是亲亲了?” 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无邪。 谢景君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