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许是跟香料混迹的久了,也染上了一层香味。 顾笙便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领口处狠狠闻了闻,接着张口在他颈侧轻轻咬了一口:“快点起来,我还要吃饭呢。” 他越是这样说,晏辞越是不依,顾笙坐也坐不起来,站也站不起来,脸都憋红了,晏辞眼见他这夫郎脸上又如在白檀镇那般一点点泛起绯色,心中便愈发痒起来。 好看啊,顾笙这样子,当真百看不厌... 然而就在他还想逗弄几句,就听到旁边突兀地传来一阵呀呀声,晏辞转头一看,就在那边摇篮里的小予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过身来了,正用两只小胳膊撑着上半身,好奇地看着这边。 他嫩白圆鼓鼓的小脸上,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头上一小撮细软的胎毛在刚才的努力翻身中乱成一团,像一摊火堆一样立在头上。 本来被晏辞控制在身下一脸娇羞的顾笙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 晏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大力推开,甚至倒退两步被他推了个趔趄,接着就见顾笙快步走到摇篮边,一脸惊喜地看着摇篮里的小予安,惊讶道:“安安会翻身了,真厉害,真棒!” 小予安本来正专心致志看着他们在做什么,这会见顾笙突然跑了过来对他说话,语气里满满都是夸赞,知道是在夸自己,顿时咧开小嘴高兴地笑了起来。下一刻两只小胳膊撑得太久没了力气,脸朝下扑到了柔软的小被子上。 顾笙看着在被子上滚成一团的小予安咯咯直乐。 而晏辞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莞尔。 ... “今天去宫里累不累呀?” 顾笙乖顺地伏在他的胸前,尚且带着水汽的柔顺长发从雪白的后背上滑下,和晏辞散落在床榻间的长发混在一起,他伸出手指在捻起身下人的胸口上的一缕发。 晏辞感受着他的指尖不时划过自己裸/露的皮肤,他微阖着眼,感觉到昏昏沉沉的睡意正在不断攻击自己的眼皮:“不过是去了一个更大的香房罢了,不累。” 顾笙有些不放心,谨慎叮嘱道:“我跟你说啊,你进了宫里说话做事可要小心一些,我之前在叶臻哥哥那里看得好多话本上,都写着某某王爷一不开心就将什么御医呀,什么侍卫呀一刀砍了,可吓人了!” 晏辞本来在渐浓的睡意中逐渐昏沉,这会却是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他像拍小予安一样拍了拍他赤/裸光滑的后背:“你都说了那是话本里的,那还这么担心做什么?” 顾笙哼了一声,用指尖戳了戳晏辞的胸口:“我是跟你说真的,你不要不信。” 晏辞翻了个身,侧着身把他抱在怀里,脸埋在他的颈侧蹭了蹭:“不会的,就算在皇宫里只要不违反宫规,不会出事的。” ------------------------------------------------------ 次日过了寅时,晏辞就起了床,他起床的时候顺便惊醒了顾笙,顾笙十分惊讶:“起的这么早?” 晏辞已经穿好了衣服,回身捏了捏他的鼻尖:“你继续睡着,我先走了。” 为了避免宫里的贵人用香的时候宫里香药局人手不够,所以他们这些香师必须得在太阳没升起前,早朝没开始的时候就入香药局。 所以当晏辞摸着黑去香药局的时候,就发现六局灯火通明,有值夜的同僚打着哈欠朝他打了招呼,接着便出了门。 昨日遇到的那个夏圆也不知什么时候到的,此时穿着跟昨日一样的宫服十分有干劲地等在门口,见到晏辞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晏辞显然并没有他这般兴奋劲,只是点了点头。 虽然昨夜安慰顾笙只要不违反宫规便不会有事,但是这皇宫不比外面,虽是有林朝鹤那张保命牌,但万事还是小心些要好,尤其是他的目的跟其他人本就不同。 昨天那负责分配的姓张的小胡子果然说到做到,今日便将他们两人分配去了东宫。 “这个是东宫宫人的腰牌。”他拿出两个木质的牌子放在桌上,”从今天开始,你们俩就去东宫当差吧。” 晏辞拿起那腰牌挂在腰间的腰带上,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东宫的宦官过来接引他们。 东宫并不是叫东宫,名字叫做“少阳殿”,因为位于皇宫前朝东方,紧挨着旁边皇帝日常休息的养心殿,所以简称为东宫。 晏辞跟着几个刚被选去东宫的宫人一起沿着甬道前行,不一会儿走出那些被夹在高高宫墙之间的逼仄小路,便看到眼前逐渐开朗起来。 入眼的并不是那些铺盖着琉璃瓦的斗拱飞檐,也不是涂着朱红色的宫墙,而是满目如云如霞的粉色海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