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还有一个皇儿做依靠、慰藉心情,赵昭仪只怕是撑不过来。 如此看,徐简往后留在京城里,哪怕只是个闲散国公,也比那提心吊胆好些。 这种念头,不是当朝皇太后该有的,这是她作为姑祖母的私心。 “圣上还有政务要处置,正经事儿要紧,哀家这儿有云嫣陪着,不用挂心,”皇太后道,“说起来今儿天气还不错,出了太阳了,等下哀家请太妃来打马吊。” 圣上本欲让徐简在皇太后跟前再表现表现,听她老人家这么一说,也就心领神会。 皇太后松了一半口了。 等她听一听闻太妃的看法,再寻诚意伯老夫人说一说,只要没有人提出明确的、有理有据的反对,便八九不离十了。 圣上起身告辞。 见徐简亦行了一礼,圣上在心里嘀咕:这小子运气真不错。 谁叫出了刘迅那么一个人才呢? 一大块砖砸出去、碎了一地,显得徐简这块玉石通透、晶莹。 这就让皇太后松口了,徐简省了多少事! 林云嫣送他们出去。 小于公公恭谨送驾,又看了眼手炉。 辅国公没有还回来的意思,似是忘了一般,郡主也没有问他要。 小于公公当然也不提。 有借有还,但可以之后再还。 只要手炉还在辅国公手里,不就有下一次了嘛。 送走了御驾,林云嫣先回了西偏殿,小于公公进内殿向皇太后禀报。 “两人交谈十分愉快,郡主笑容就没停过。” “那手炉确实是郡主给辅国公的,给的大方、接的也大方。” “小的上回就说,郡主和辅国公相处,瞧着不似刚认得,今儿再琢磨琢磨,小的以为,应该是说他们两人没有那种‘客气’,瞎客气。” “很轻松、很自在。上回辅国公被郡主呛了,今儿挨了几道白眼,但郡主不气,辅国公也不气,您说稀奇吧?” “小的说句不恰当的,跟打情骂俏一般,还是合了缘。” 皇太后听到“打情骂俏”四个字,一阵牙酸。 可这四个字也确确实实建立在了“合缘”之上,她替云嫣掌掌眼,为的不就是挑一个云嫣看得上,又能欣赏、喜爱云嫣的公子吗? 不多时,闻太妃到了。 “靠着郡主做的裹腿,再冷的天,我这心里都是暖烘烘的,”闻太妃乐呵呵道,“不是说她进宫来了吗?怎么没瞧见人?” “在偏殿里呢,”皇太后请她坐下,“哀家寻你来说说她的事儿。” 闻太妃洗耳恭听。 辅国公上一次随圣上来慈宁宫,闻太妃有所耳闻,今次消息倒还没有传到她耳朵里。 “原是为了郡主与辅国公的亲事,”闻太妃眼珠子转了转,“您有了些想法,想再听我说说?您别忘了,我与老国公夫人可是手帕交,我能说她孙儿的坏话?” “老黄历,她都走了多少年了,”皇太后乐了,“你还是谨慎,先把丑话放前头了。” 闻太妃也笑:“毕竟是郡主的人生大事,一位是故友的孙儿,一位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姑娘,若能配得好姻缘,我肯定十分高兴。” 这是真心话。 真心话自换真心话。 皇太后没有隐瞒,把自己的想法说道了一遍。 “哀家原先担心他的腿,今儿再想,起码不用一出征就提心吊胆的。” “这种话可不兴说,您是皇太后哩,”闻太妃笑了会儿,“我也说几句不兴说的,辅国公家里简单。” 皇太后挑眉。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可做别人家的媳妇,全天下哪有容易的?”闻太妃道,“遇着难伺候的婆母,不讲理的姑子,万事不管、只说火上浇油的废话的公爹,再和睦的夫妻都得处出问题来。 可百善孝为先,真能不理会公婆吗?还不是得熬着,媳妇熬成婆。 您舍不得郡主吃婆媳相处的亏,当然正经官家婆母也不会去磨郡主,但谁知道会不会遇着想法独特的呢?” 皇太后呵的笑出了声。 以往她听这些要保留几分,今日不同了,想法独特得对云嫣下手的人,她真见着了! 闻太妃又道:“刘家那儿本就不亲近,手伸得再长,国公府大门一关,也能挡回去。夫妻两个人,不愁吃不愁穿,日常也不见得有几样烦心事,日子当然就顺了。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