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出出的热闹…… 哦。 李邵忽然茅塞顿开。 徐简应该想要拿捏他。 君臣君臣,压不住臣子的君王,就会被臣子牵着鼻子走。 这几年,李邵想,他和徐简打的那些交道里,徐简真是几年如一日的“强势”。 裕门关外,说捆人就捆人,扔上马背一路把他颠回关内,他差点五脏六腑都给颠出来了。 礼部观政,压着他一本一本看旧档文书,迫着他天天给父皇写各种体会,烦得要命。 这还是刚开始呢。 等将来,父皇对徐简越发器重,徐简在朝堂上站得越稳,徐简会变本加厉。 那他李邵,还能有喘口气的机会? 明明身为储君的是他,往后坐上龙椅的也是他,他会是万万人之上,但徐简会指手画脚。 就像是一个傀儡皇帝与摄政王。 李邵越想越烦躁。 凭什么? 徐简凭什么妄图把他当傀儡? 这么想只手遮天,怎么不去拉扯他那几个还没断奶的弟弟?也不想想父皇能不能容忍! 掀开薄毯,李邵从床上下来。 屋子里只有他和曹公公,他也没让曹公公伺候,自己倒了一盏凉茶咕噜咕噜喝了。 他不稀罕徐简辅佐不辅佐的,但他也不会让徐简真去拉扯那几个年幼的,他得更强势些,不能让徐简那一套得逞。 “他想要虎骨?”李邵冷声问曹公公,“那依你之见,我要开了库房让人翻找吗?” 他可以给,但他得高高在上,这是他给徐简的恩赐。 曹公公道:“先前东宫人手交替,没有好好交接过。不如趁此机会点一点库房,眼看着入秋了,趁着这几天日头还不错、该晒的也能晒一下。底下人做事,您不用操心。” 李邵转过头去:“那就开吧,有就拿去。” 曹公公应了,转身退出去。 李邵却突然拦住他:“父皇还说了什么?” 圣上没有交代多余的,曹公公也不能胡言,只好一五一十道:“圣上没有交代别的。” 闻言,李邵的脸色很不好看。 曹公公看在眼中,并未多言,出去叫郭公公安排人手开库房。 小于公公跟着过来,往开着的库房大门看了一眼。 库房东西多。 慈宁宫那里就是,每次整理,前后要忙上一两天。 东宫这架势,看着也不是一丁点工夫就能整理完全的。 “先回去吗?”小于公公低声与曹公公建议,“圣上跟前还要做事。” 曹公公知他好意,却没动步子。 他刚才也看出来了,殿下虽然答应开库房,可心里多少还有脾气。 他人在这儿,代表圣上,多少算个颜面,底下人做事能麻溜些,他若不在,库房半天没找到东西,殿下听着烦了又改主意,小于公公再去御书房里把他搬来…… 他倒是不怕来回跑腿,他怕圣上听着上火! 同时,曹公公也是一肚子嘀咕。 明明此事对殿下有利,为何殿下先前还推诿? 刚才他是掰碎了讲,但他也认为,殿下自己不至于一点都想不到,这点儿弯弯绕绕若都无法领会,三孤这些年的心血都白费了。 殿下应该就是闹脾气,他和辅国公之间有嫌隙。 嫌隙因何而来? 思及此处,曹公公的心里沉沉往下落。 去年御书房里,辅国公说什么来着? “正是因为殿下心思细密,臣才不愿意在殿下跟前行走,那样就会无时无刻提醒殿下、臣的腿是怎么伤的。殿下若是个没心没肺的,反倒轻松。” 这话看来是没错了。 心思细密,以至于轻松不了。 曹公公的神色严肃了几分。 还是得治伤,治好了,这心结才能解开。 要不然以后怎么办! 如此想着,曹公公倒是越发同情起徐简来了。 太子在裕门关下胡闹,赔上的是徐简的腿和抱负,武将之路绝了,以后想走文臣治世,就必须把腿治好,以免惹不必要的麻烦。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