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争辩起来。 单慎听了两嘴,又问大管事:“今日早早开场了?与原先的安排不一样?” “有贵客来,”大管事忙道,“不好叫贵客空等着,就先开了。” 边上其他人听了,亦扭头问:“什么贵客?” “多贵的客?让你们连报官都不敢?” 喻诚安亦是好奇。 他出身侯府,祖上有军功,他在京中行走已经算很有头有脸了,当然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勋贵簪缨、皇亲国戚,喻诚安不至于狂妄到认为自己能横着走。 此刻闻言,不由抬头往楼上看去。 什么人能让将军坊都这么小心? 按说真心喜好斗鸡、时常来将军坊凑热闹的厉害人物,他都认识,莫不是今日是哪位熟人? 大管事没公开答,只凑到单慎跟前:“大人借个耳。” 单慎便侧着身子靠近了些。 “不晓得具体身份,但身边跟着的那个肯定是个内侍,出门有内侍随行的,小的们哪里能不捧着?” 师爷听不到,只看到他们单大人的眼睛倏地瞪大了。 而后,单大人与大管事忙不迭追问:“多大年纪?什么样貌?你说他上午来的?” 不怪他慌,他哪里能不慌! 午前,圣上就召太子了,可偏偏寻不到。 曹公公急得不行,能想到的譬如东宫、礼部衙门都找了,愣是没有殿下的踪影,还去了辅国公府,只是殿下早离开了。 没办法,曹公公使人往顺天府里问了,想知道单慎有没有殿下的下落。 单慎自是不清楚,也与师爷、府承等人猜过殿下有可能是去哪儿吃酒了,直到听大管事那么一提…… 别不是殿下其实来了将军坊吧? 来了不算,还被围在小楼里? 他们来查一桩杀鸡案,还顺带着把殿下接回去? 顺天府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倒霉催的!他正月初一拜菩萨、磕头磕少了? 单慎还在祈祷别这么一路倒霉到年尾,又在大管事的话语里熄灭了心里最后那点儿希望,只能沉重地抹了一把脸。 “没有及冠,看着十七八岁模样,身高比小的高半个头,长得周正。” “那内侍也年轻,个子不高,瞧着活络。” 单慎拿掌心盖着眼睛。 这就是殿下与汪太监,错不了。 他又看向师爷,心说“真是乌鸦嘴”。 师爷被单大人看得莫名其妙,只能干巴巴弯了弯嘴露出个笑来,礼数很好,就是尴尬。 单慎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下情绪:“衙门人来了,让客人们都散了吧,别围着了,挤得跟菜市似的,知道是看斗鸡,不知道的还当要买鸡过年呢,一个个不缺银钱不缺肉,弄得跟一年到头就吃这一口似的!” 大管事愣了下,连声应了。 一旦开口了,单慎那本就没稳住多少的情绪又上来了:“我带人上去看看,听说楼上坐满了?我倒要看看谁的准头那么好,一石头打下一只鸡。怼脖子能怼这么准,我顺天府的铡刀还缺人呢!” 至于太子殿下,单慎压根就没想过殿下能有那一手。 管事护卫们上来劝客人们散了,自是有不愿意走的,嘴上叫嚷着这这那那。 单慎听得直在心里骂“王八羔子”,想到近些时日的麻烦,想到圣上在金銮殿里那反常的态度,想到明日早朝会有的麻烦…… 凭什么倒霉的只有顺天府? 想凑热闹的这么多,那就一块去御前排排站,他倒要看看谁家腰杆子最硬、吃最大的果果! “别走、都别走了!”单慎骂道,“胆肥的、家里老头有底气的,大可以继续围着,等下全跟我去顺天府转一圈,让家里来领人!” 话音一落,一时安静后,又哄闹起来。 除了只有钱没有权的不敢招惹衙门,顺势随着管事们离开,留下来的都嘻嘻哈哈。 让长辈到顺天府领人固然不光彩,可今儿就是看个热闹,又没有惹是生非,再说法不责众,这么多人呢,怕什么? 单慎没再理会他们,让大管事引着进了小楼,顺着台阶往上。 喻诚安还被其他人视作嫌犯,哪里会让他离开,他干脆就跟着单慎,想看看楼上到底是什么贵客。 小楼为了视野好,围绕底下擂台,是个小半圆弧样,总共十六间雅间,都客满了。 “喻公子坐了第七间,”大管事介绍着,“那位贵客在第九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