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太医们去给徐简会诊,诊得怎么样?” 他还记得,邵儿先前质疑徐简故意装伤。 李邵答道:“上次去国公府,徐简与儿臣说三月初大抵能复朝了,但宁安当时不太同意。 他年前上折子时提过,最好能养到地气暖了,恢复过来、巩固住了,往后不用再为腿伤耽搁事情,现如今他改了主意,想来是因为儿臣这里出了些变故,他也是着急。 儿臣自然是希望他能早日上朝,却也担心他的伤势。 原就是没养好,中途几次反复以至越来越不好治,这次若再勉力而为、害得又不行了,且不说朝臣们骂不骂儿臣,儿臣自己心里挺不过去的,也对不住宁安。 因此,儿臣才想让御医们去会诊看看,与他府上大夫商议商议。 要是好起来了自是最好,要是还不行,御医们劝阻也有理有据些。 好在,御医们判断是恢复了不少,说是清晨寒气还重,上朝还得再缓缓,但日头好时、上下午出来转转活动一番,还更有利康复。” 圣上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 看得出来,他很满意李邵的这一番回答。 不止不是他以为的“质疑装伤”,反而还带了不少思量在其中,邵儿这次做事,一步步地明确许多。 当然,这算不上什么突飞猛进。 要圣上说,就替徐简请御医这一连串的,本来也不是任何做事能力上的问题,而是行事的态度。 态度不端正,想法有偏颇,做出来的事情自然一团糟。 根本发挥不到能力那一步。 “你知道考虑徐简的伤情,这很不错,”圣上抿了口茶,道,“往后莫要再钻牛角尖,先前朕听你质疑他陷害你、算计你,朕都十分寒心。” 李邵的喉头滚了滚。 他哪里是“质疑”,他从头到尾都万分肯定! 徐简彼时透出的那些恶意,跟千针万缕一般缠绕住他,勒得慌。 甚至徐简自己都不否认是事情办坏了、拿捏他拿捏出了问题…… 李邵心里憋得慌,可他也清楚,现在不是与父皇争这个的时候。 一来,父皇不信他,二来,父皇更希望徐简能辅佐他,而他能信任徐简。 既然暂时要走合作的路子,李邵只能忍了忍,不把旧怨再搬出来。 且等有一日,他坐稳自己的位子,不用再被各有心思的朝臣们指手画脚挑刺的时候,他一定要让父皇看清楚徐简的真面目! “儿臣与他先前的确有些磕绊,也有不少不愉快,”李邵深吸了一口气,道,“可儿臣记得您说过的,他救过儿臣两次,宁安的母亲也救过儿臣,他们肯定不希望儿臣出事。只是磨合上出了问题,儿臣自己想偏了……” 圣上弯了弯唇,眼中有几分笑意:“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 之后,圣上又问了些近些日常起居,以及对朝政之事的看法,李邵都认认真真答了。 越听,圣上越是感慨。 还是态度的问题。 态度一旦端正起来,有模有样的。 其中自然有三孤的功劳,但李邵改了不少性子也是重要的一条。 “邵儿,”圣上温声道,“做什么事情都得耐得住寂寞,做学问是,寒窗苦读多年,再高的天资若沉不下心来,也是无用的,你与朕都碰不着那个寒字,也一点不苦,可一样要坐得住,你看朕……” 说着,圣上用手拍了拍堆在大案上的厚厚的奏章。 “一本接一本,不是一天,是每一天,朕就坐在这儿批阅,”圣上道,“就得这么耐着性子坐着,你明白吗?” 李邵起身,垂着头应了:“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等曹公公送了李邵回来后,圣上与他叹道:“朕希望他吃一堑、长一智,往后若能一直如此向前,倒也是好事。” 曹公公道:“殿下往后会明白您的苦心。” 三月后,天气暖和起来,枯枝渐渐冒了新芽。 徐简“遵从”御医们的判断,没有恢复早朝,只选在日头好的午后、奉召进宫。 曹公公来引徐简进去,笑眯眯地:“杂家都有好久没有见过国公爷了,走这一段路,不要紧吧?” 今日没有安排辇子,徐简从宫门口下车后就一路走着来。 “不要紧,”徐简道,“大夫也说我到了该走动走动的时候了。” 等到近前,圣上亦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徐简一番:“看你气色,朕放心多了。” “养伤多是闲着,”徐简以手作拳、抵了下唇角,又道,“臣与郡主正是新婚,也借着这几个月空闲,多些相处与了解,很是融洽。” 圣上就爱听这个。 他指的婚,和和美美的,听着就畅快。 “融洽就好,”圣上面上带了笑,“你们两个好好的,朕高兴,皇太后也放心。”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