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年先且不说,朱倡那人心思重,他早年偏好抓现成的好处,旁的天花乱坠也不见得能进他的心,要说他对困在永济宫的李浚忠心耿耿,我不太信。 这一点也是我们之前猜测过的。 李浚固然恼恨圣上,他费心费力最后被圣上摘了桃,但要说定国寺、宝平镇的事,圣上恨极,李浚亦然。 他是个很自负的人,被那幕后的人当成了棋子,亦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他若知道当夜是个什么状况,或许会有一些其他的答案。” 林云嫣听明白了。 她不了解李浚,但她清楚事情就是如此。 换个角度看,就会换一种思路。 李浚是当局者,但他的迷未必就比不过他们这些旁观者的清。 毕竟,李浚才是当年争位中搏杀的那个人,比起后手入局、几乎是大局已定时被辅佐上位的圣上,李浚一开始就在场中,他真真切切与他的兄弟们较量。 是他们的对手。 而对手,恰恰是彼此间最了解的。 安排宝平镇,只算一头,但在宝平镇外、亦定国寺大火来调虎离山的会是谁?李浚可能会有他的判断。 沉思一阵,徐简点了点头:“的确有必要去一趟永济宫,只是得寻个恰当的由头。” 一来,过得了圣上那关;二来,打草惊蛇避免不了了,但动静能小点肯定好些。 那毕竟是永济宫。 他便是奉旨去一趟,朝堂上也是人人侧目。 事情说完,三人从书房出来。 林榉在不远处候着,上来道:“三夫人使人来过了,说是载寿院那儿能摆桌了。” 林玙应了声。 几人一块往后院走。 载寿院里还未摆桌,来传话的人懂规矩,晓得书房闭门定是要事,自是不会惊扰,留话后又往小段氏这儿递了个话。 因此,等他们进了远门后,屋里才开始摆桌,人坐下来,菜色还都是热乎乎的。 桌上只有他们这一房的,菜亦家常,就是多加了两道,是林云嫣说的“自家人平日如何就如何”。 席间,许是看出林玙心里有事,小段氏让人上了壶酒。 “让姑爷陪着吃两盏。”小段氏道。 徐简笑了笑,接过来替岳父斟酒。 翁婿两人不怎么说话,只听祖孙两人细细碎碎念叨些家常,时不时碰个酒盏抿两口,不热络、倒也舒心。 一壶酒,林玙喝了三分之一,余下的归了徐简。 时辰不早了,小段氏自是不留他们,交代着“路上小心”。 林玙送他们到门房上,沉声道:“兹事体大,莫要急切,一家人齐心协力的,总有破局之法。” 林云嫣郑重点了点头。 马车穿街走巷回到辅国公府。 两人进到主院里,林云嫣让人去后院徐夫人那儿报个平安。 夜深下来,林云嫣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镜面看着徐简身影,问道:“你与永济宫那位打过交道吗?” 今生自是没有,林云嫣记忆里的前世也没有那等机会,她不知道的只有那些徐简单独走过的岁月。 “见过他几次,”徐简闻声看过去,思索了下,又道,“他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第408章 有个太监姓童(两更合一求月票) 见林云嫣一副要细听的样子,徐简略显语塞。 他只正儿八经地与李浚交锋过一次。 那时是奉了圣命,去永济宫询问一桩宫中旧事。 李浚谈不上不配合,但也时不时问东答西,经过那一次,徐简对此人的看法与岳父一致。 很自负。 言辞里根本不掩饰对圣上的敌视与低看。 倒是提起先帝爷时,还会流露出一些尊敬来,当然,这种尊敬几分真、几分假,也就只李浚自己知道。 至于其他几次,皆是徐简的赌而已。 步入僵局、难以寻找到突破口,他干脆去了永济宫。 崩了就崩了,反正也不用顾忌昨日明日,毕竟谁知道明儿眼睛一睁开会身处何时何地,了不起从头再来,再了不起点、他没有下一次机会了,那就干脆一了百了。 很可惜,徐简当时是豁出去的态度,但李浚显然不是。 徐简与林云嫣讲正儿八经的那回,其余的简单略过,说实在的,也没有多少“细”的能讲。 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