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里,皇太后也在问林云嫣来龙去脉。 “你家表兄误打误撞遇着了?”皇太后讶异,“那确实巧,也是李嵘命大,被人发现了。” 林云嫣道:“寻回来才好,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和晋王父子两,若始终没有消息,我们心里也不踏实。” “是这个理。”皇太后颔首。 当着娘娘的面,林云嫣暂时只说这些。 李嵘的状况比太医预计的乐观些。 这天夜里醒了一次,因他饿得久了,只喂了他糖水与清粥,不敢让他吃油腻之物。 等到第二天上午,李嵘再睁开眼睛时,精神头缓过来许多。 徐简与曹公公一道过来。 进偏殿里见李嵘半靠在榻子上、由内侍伺候着吃粥,曹公公低声与徐简道:“年轻有年轻的好,恢复得快。” 徐简笑着点了点头。 李嵘见了来人,挣扎着要起身。 曹公公扶他躺回去:“殿下养身体要紧。” “我听说是辅国公把我从荒郊野外寻回来的,”李嵘看向徐简,一双眼睛明亮,“谢国公爷救命之恩。” “不敢当,”徐简让了礼,道,“殿下需要休养,我们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把该问的都问了。” 李嵘轻咬了下唇:“我知无不言。” “殿下说一下这几日在何处、又做了些什么吧。”曹公公道。 李嵘年纪不算大,但口齿伶俐、说话很有条理。 “那天清早,父王上朝未归,叶公公说,父王交代我去庄子上,等他下朝就来寻我。差不多半月前,父王与我约定要一块钓鱼,我以为今日父王总算得空了,便由叶公公安排着出城。” 曹公公开口问道:“大约是什么时辰?守备没有阻拦?” “没有,”李嵘答道,“时辰很早、刚开城门不久。” 徐简有数了。 那时,圣上还没有下令围晋王府,城门守备那儿自然也没有得到通知。 恰逢开城门不久,门内外都是赶着谋生计的老百姓,进进出出的人一多,叫李嵘不知不觉出城了。 “我到庄子后,父王迟迟不来,我越等越觉得不对劲。” “我想下山回城,但公公们不让,我就被关在那里了。” “之后几天,我陆陆续续听到他们说事,知道父王谋反,又知道父王逃出大牢,各处都开始通缉了。” “我问他们说‘我母妃如何了?’叶公公他们都不说。” “有一日,我发现庄子里的人手少了许多,猜测他们应该都去与父王汇合了。” “我虽然是父王的儿子,但我想念母妃、不想谋反,我不清楚父王什么时候回庄子里,趁着人手不足时连夜逃跑出来。” “我想的是回到城里就好了,只是夜里太黑、路又难走,不小心滑到山坡底下还伤了腿。” “腿太痛了,我起不来,后来越来越饿、越来越渴……” “我以为我会死在山里,幸好被国公爷带了回来。” 说着说着,李嵘眼睛通红,几乎要哭出来。 “殿下再坚持一下,”徐简放平声音,继续问,“一开始庄子上有多少人?” “我认识的只有五人,余下的都很眼生,我被关在屋子里,不敢说见着了所有人,但我见到的大概有十三四人。” 徐简又问:“除了叶公公,殿下认识的另四人是?” “两个内侍,两个侍卫,都是王府的人。”李嵘答着,说了他们的名字。 徐简记得,的确是围晋王府后,从花名册上对出来的漏网之鱼。 “殿下是几天前跑出来的?”徐简问。 李嵘摇了摇头:“不确定,我摔伤后迷迷糊糊的,可能有三四天了吧?” 徐简再问:“在庄子时没有见到晋王?” “没有。” “那些内侍侍卫有说过,晋王之后有什么安排吗?” 李嵘依旧摇头:“没有。” 徐简只好再问:“晋王在西山一带的庄子,只要登记了的、或是王妃知晓的,我们先前都搜过一遍了,那时没有发现殿下与其他人。殿下记得那庄子的位子吗?” “马车是叶公公安排的,我去的两次都坐在车里,”李嵘想了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