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宗亲。 真亲近些的也就罢了,还有些眼看着要出五服了,唤一声宗亲都给是他们体面,也就是古话说的“皇帝家里的穷亲戚”。 哪天往殿前一站,别说李邵认不全,他猜测他父皇兴许也没法认全。 就那些人,一旦姓李的有些什么事,能把宗人府的大门给踩塌了。 明明管辖之事早几年就都移交给了礼部,宗人府名存实亡,一年到头门可罗雀,这几天却比市集还热闹几分。 徐简又道:“留着李嵘殿下,也是为了尽快找到李渡。连李嵘殿下都能保命,其他臣子只要站出来……” “我看未必,”李邵打断了徐简的话,“能知道李渡计划与下落的全是亲信,不会倒戈,不知道的那些,拉拢来了又有什么用。 不如多杀几个,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和李渡一起谋反的下场! 我想想,要么把李嵘的脑袋挂到城门上去吧?” 圣上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李邵。 杀与不杀,的确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最终的决断也是权衡利弊而已。 最开始,圣上听李邵说“杀”,只以为他是果断,可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那已经不是果断了,而是下手狠绝。 或者说,杀气太重。 这种杀气随着对话一点点显露出来,此刻像是炙热的火焰、直窜起来。 是旁人说话引导邵儿了吗? 并没有。 他就坐在这里听着,徐简说的每一句话,圣上都听得明明白白。 徐简在陈述,没有明显的倾向,直到听出邵儿的杀意后还试着劝一劝,是邵儿没有听进去。 或者说,邵儿听到的,与徐简表述的,以及圣上他自己听到的,有一些差异。 也就是这一刻,圣上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为何邵儿原先会说徐简坑他。 十有八九也是这样。 听的和说的,出了岔子。 没有说拢到一块去,自然就有分歧,也会有矛盾。 “邵儿,”圣上开口,语重心长道,“挂上城门这种话,以后莫要再提,李嵘姓李,不过十一岁,犯下十恶不赦之罪的也不是他,他即便要为李渡的事付出代价,也不该是那样的惨状。” 李邵脸上一白,到底不敢顶撞他父皇,垂着头应道:“儿臣知错。” 徐简神色一如平常。 往后的日子里,他和林云嫣想要高枕无忧,除了抓住李渡之外,也不能让李邵东山再起。 不得不说,李邵还是李邵。 李邵骨子里从来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现在还会忌惮圣上,等他掌握生杀大权时,他肆无忌惮。 从前诚意伯府只抄没削爵而没有砍头,实在是罪名可笑又荒唐,证据不足、无法服众到文武大臣们都拦着劝着。 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 今日徐简故意请圣上召李邵来,也是想让圣上多看看李邵的这些凶气。 而李邵不负所望,展露出来了。 另一厢。 林云嫣得了皇太后的首肯,从慈宁宫出来,去了静心堂。 静心堂里,看守的人手并不少,只是人人都严肃,里外安安静静的,沉闷极了。 林云嫣迈进去,透过开着的窗户看到了李嵘。 李嵘依旧在养病。 原本有些微胖的小少年经此磨难,下巴看着都有点儿尖了。 一双眼睛乌黑,看着进到院子里的人。 待眼神对上,他忽然弯了弯眼,露出腼腆的笑容来。 林云嫣走过去几步,站在廊下,隔着窗户问安:“殿下看起来好多了。” “发现我的是郡主的表兄?”李嵘道,“我很感激他们,原本应该送些礼物表示谢意,但我现在什么也没有。” “殿下客气,表兄能遇着殿下,也是因果如此,”林云嫣对着正殿佛堂方向双手合十,拜了拜后又与李嵘道,“殿下多休息,我去见见王妃。” 说完,她从这边台阶下来,横穿院子,到了西偏殿。 西偏殿的窗户也开着。 原就是为了让母子能隔窗多看两眼,以作安慰,因而晋王妃就坐在窗下。 林云嫣进殿,道:“娘娘有话让我带给王妃。”m.dGlhtOYota.CoM